!”
女红妆本以为红曦听到穆君逸被废黜的消息会大惊失色,可惜她失算了,她没有如愿见到红曦震惊、慌乱、或紧张的任何一种表情。
听到这个消息,红曦只是有些意外,并不感到惊讶,以穆君逸与皇帝之间剑拔弩张的关系她早就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迟或早而已。
倒是女红妆,特意跑过来告诉她到底有何居心?看着女红妆毫不掩饰的嫉恨如仇,她不会肤浅的认为女红妆只是来落井下石的。
暂时看不出意图,红曦决定以不变应万变,挑了挑眉头,抬手掸了掸金丝线缝制的华贵衣袍,十分淡定的说:“女侧妃这话是怎说的,我是穆君逸的妻子,他是太子,我是他的妻子,他不是太子,我还是他的妻子,怎么会什么都不是呢?倒是女侧妃,难道嫁给他只是因为那个太子之位?”
“……”女红妆被红曦伶牙俐齿的质疑,质问得哑口无言,瞪着她的目光恨不得将她直接扒皮拆骨。
看她越是不以为然,女红妆心中的恨意越是澎湃高涨,不觉冷笑一声,继续冷嘲热讽:“你倒是沉得住气,难道你一点不担心太子发生了什么事吗?”
不担心?怎么可能,她的心都快被焦急烤的外焦里嫩了。但她红曦别的本事没有,再苦再难也不会给外人看笑话的机会。
见红曦依然不为所动,女红妆嘴角上轻蔑的笑痕透出一股阴险,理了理额前被风吹乱的碎发,悠然转身之际,慢悠悠抛下一记重锤:“有你这样的妻子,太子真是好福气。因为你被废黜太子之位、发配边疆徭役三年不说,还被当众廷杖一百,九死一生。”
听完这番话,红曦腾地从椅子上站起身,脸上的镇定瞬间四分五裂,紧攥的双拳抑制不住浑身寒冷的颤抖。
“穆君逸现在何处?”顾不上与女红妆刀光剑影,红曦厉声质问,尖锐的嗓音掩不住担忧的恐慌。
女红妆正要迈出门槛的脚在听到红曦失控的声音时,缓缓收回,微微侧目看着身后神色大变的红曦,她苍白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报复快.感的红晕。
然而,报复过后,是更深层次的憎恨,如果不是因为她红曦这个野.种,穆君逸何以落魄至此?自己又何以这般凄凉惨烈?都是她,都怪这个早就该死去的女人!
想来,女红妆冷漠的眼神迸射出犀利的恨意,悠扬的话音明显的不怀好意:“想知道?我劝你还是别去看,这样你正妻的美梦还能多做一会儿,哈哈哈……”
言罢,女红妆突然爆出神经质的大笑,干涩的笑声在宽阔简朴的房间里带出空洞的余音,听得人毛骨悚然。
红曦不明白女红妆为何如此憎恨自己,也不懂她话里明枪暗箭的讽刺,此时此刻,她也没有心情去计较那么许多,满脑、满心全是穆君逸的安危。
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再被打一百大板,他他他、怎么受得了?!
红曦不再理会门口发癫的女红妆,提裙,快步冲出房间。
“太子妃,您要去哪儿?殿下吩咐您不可以出净清苑。”守在大门口的多福见红曦神色焦灼的冲了出来,急忙将她拦住。
红曦情急之下一把抓住多福的衣袖,紧张无措的追问:“多福,穆君逸在哪儿?他在哪儿?你快告诉我!”
多福被红曦慌乱的质问吓得大吃一惊,抬眼,看到后面徐步走来的女红妆时,多福蓦地明白了,是女红妆对红曦说了什么话。
多福自知此时再想隐瞒已是不能,只好如实回道:“殿下在厢房休息。”
稍加斟酌,多福又安慰道:“太子妃放心,殿下安好……”
“安好?怎么可能安好?”红曦不等多福说完安慰,凄然一笑,穆君逸伤那么重,又被打了一百大板,他如何能安好?
但红曦并不怪多福的谎言,她明白,多福只是不想她担心。
红曦压下心中沸腾翻滚的慌乱,态度诚恳地哀求多福:“让我去看看他,好不好?看一眼我就回来,绝对不会让你们难做,好不好?”
红曦知道,如果多福不放行,她绝对硬闯不出去,她太了解穆君逸,只要他不点头,她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翻不出他的手掌心。
这让人又爱又恨的霸道男人!
所以此时此刻,她只能恳求多福放行!
多福看着红曦担忧无助的模样,左右为难,主子的命令容不得违抗,可是他又实在不忍心见红曦这样忧心忡忡。
再说,他自己也打心里希望这两个孩子能够互相扶持,相依为命。他老了,日子已经屈指可数,真心希望自己万一哪天走了,穆君逸能有个知疼知热的人陪着他。
眼前这个女孩子,虽然没有什么显赫的身家背景,但他看得出,她对待他家主子是实心实意的。
想来,多福默然一叹,向后退了一步,给红曦让开一条路。
这也是多福第一次违背穆君逸的命令。
红曦感激的向多福鞠躬感谢,随后拔腿朝别院的厢房跑去。
女红妆亲眼目睹多福对红曦的优待和恭敬,心中的恨意如滔滔江水,永无绝期。
女红妆款款走到多福的身边,睨视着他,冷笑放言:“你会后悔的。”
多福诧异地看向女红妆神秘莫测的笑脸,忽然心头一凛,神情紧张地看向红曦奔跑的背影,心说,坏了,他恐怕要好心办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