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凌云走了,百香谷内又恢复从前的平静。
可白木染的内心却一点都不平静。
原因无它,只因白木染一想到闻人卿用来骗走上官凌云的那个计策,便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也亏闻人卿能想得出来,竟然骗上官凌云说她与自己……那什么。但当白木染回想起当时闻人卿的那副模样,又不得不承认,闻人卿的装模作样还真有些令人信服。
只是信服归信服,可事实上,闻人卿那一套说辞分明就是假的!
白木染自然抓着闻人卿问了半天。
“你你你你该不会说真的吧?”
难道闻人卿真的对她产生了什么古怪的感情?
上官凌云已走,闻人卿又恢复了往日那副漠然的模样,见白木染如此问,只给了她一记冷嗖嗖的眼刀,外加一声冷笑。
“就你?”
“……”
虽然很受打击,但白木染还有疑问。
“那你……那么讨厌男人,该不会是真的对女人……有什么吧?”
白木染问得含糊,只因她对这样奇异的事也确实不怎么了解。两个女子要如何“相恋相守”?她不懂,仔细搜刮了一下自己活了十多年的经历,似乎也从未遇见过或者听说过这样的事。既然没有过,那么,就应当是不成的?
可白木染又自己推翻了自己这么一个想法。
——若真不成,闻人卿也不会那么说,上官凌云也不会就那么信了。
白木染还迷糊着,却听闻人卿道:“我厌恶那些臭男人,不过觉得女人生来便要比那些臭男人干净三分。”
这可算得上是闻人卿第一回认真回答白木染的疑问了。
有进步。
白木染暗想,或者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闻人卿总算被自己感化了那么一星半点。
然闻人卿又道:“……红尘男女?情情爱爱?在我眼中都一样,不过转眼间便化作一堆白骨,有什么可眷恋的?”
这话却说得过于冷情了。
白木染几乎要以为,此刻站在她眼前的闻人卿并不是个十六七岁正当妙龄的少女,而是个七老八十早已看破红尘的老人。
这样一想,白木染便觉得闻人卿这话有些故作矫情,更觉得有些可笑。
虽然她也不太懂那些话本里写的,什么痴男怨女生死相许的戏码,但她却还是有些不同于深居幽谷的闻人卿。白木染是在有烟火气的小街小巷里呆过的,就算入了朝阳观,也是见过道士们下山与妻子恩爱,也是感受到过俗世之中的情爱的。
白木染不了解情情爱爱,却愿意去理解。
可到闻人卿这儿,似乎就变成了一件很虚无很可笑的事。
难道她那个声名赫赫的闻人世家里,就没有一对令人艳羡的恩爱夫妻?也许有,可闻人卿看不上,也许没有,毕竟那是个世家大族,谈什么情啊爱的实在可笑。
不过,对于自小便会看人眼色揣测人心的白木染来说,闻人卿的三两句话里,似乎还透露了一点别的情绪。
似乎,带着一点淡淡的……
凄凉?
她为何而心生凄凉?
白木染忍不住要想到上官凌云所说的,闻人家的女子都十分“古怪”的事来。这么一想,闻人卿的确古怪,古怪得有些莫名其妙,却又令人根本探不清楚她的古怪源自何处。
想不通,便懒得再想。
经过这么一件事,白木染那一颗想要逃出百香谷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她老老实实看似安分地在这百香谷里一日又一日,并非是真的打算依照闻人卿所说的呆在这里十年,而是她心知闻人卿不好对付,便蛰伏下来,静待时机。
此刻看来,此地不宜久留。
那看不透的闻人卿,比她想象之中还要可怕得多。
万一闻人卿真对她有什么想法……
白木染还在暗自思考,却不想一个看似很好的机会忽地从天而降。
时日匆匆,转眼又到了白芷与茯苓上山之日。这一次,除了送药材与吃食上来,白芷与茯苓似乎还带了几封信给闻人卿。当日午后,闻人卿小歇了一觉,起来梳洗之后,竟在面上覆了久违的白纱。
“我们要下山一趟,你就……”
下山?!
“我也去!”
白木染听到这一句,激动至极,兴奋地打断了闻人卿的话。
然闻人卿却以一双冰冷的眸子盯着她看了半晌,沉默不语,似在思量。
“你若不带我下山,就不怕我跑了?”白木染笑嘻嘻的,心里却盘算开了。这山上的路并不好逃,还真要下了山才有机会溜走。到时人海茫茫,她一气逃到天边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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