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的话对几人来说无疑是平地跳雪山,晴空下霹雳,怔在那里,脑海暂时空白一片。
贾赦才不管是不是将天捅了个窟窿,趁拿杯子喝茶的时候瞧了一眼贾琏,只见他面色煞白,眼珠子涣散,好像吓傻了。贾赦暗暗腹诽:“他娘的,真能装样,搞的跟真的似的。”心内却为有这样一个聪明绝顶又孝顺的儿子得意不已。
贾母毕竟是饱经世事,久经风霜的老了成精的人,短暂的怔愣后,眼皮子抬都未抬,猛的一拍桌子:“滚回去灌你的黄汤去,一派胡言,这天下接驾的人家多了去了,哪家不是向国库借的银子,原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你也不动动脑子想想,皇家都是睁一只眼闭着一眼,大家都是心知肚明,这钱本就是不用还的。你是不是脑子缺根筋还是嘴里塞了茄子,混嚼胡话呢。”
贾母先发制人,将天大的事化成芝麻大的小事,直接一语中的指出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凡是接驾的人家都是这样来的,且皇家也是默认的。
贾珍起初听了贾赦的话,脸色剧变,一百多万两,可是笔巨款,这不是要了他的老命么。原还担心脑袋上悬着一把刀,随时有落下来砍掉脑脖子的可能,听到贾母这样说了下,脸上惊悚的神色顿时恢复如常,笑道:“到底是老祖宗见多识广,不比我们这些晚辈没经过什么事,乍一听下,就被唬的六神无主,失了主心骨。”
贾母将黯然垂泪的黛玉搂在怀中:“是了罢!你们小人儿家没经过什么事,原就不是什么大事。”
贾母敛着眼皮子,装作没看见几人神色,口内道:“你身子骨本就不大好,经不得累,这天气看着虽好,却也是大冷的,早些回屋歇下,仔细伤着身体。”
黛玉瞥了一下屋内几人,眸色暗了几分,乖觉的点了点头,准备起身。
贾赦双眉一挑,眼珠子转了好几圈,话都说到这个份了,怎么可能半途而废,且不是白白浪费了自个儿和儿子的一番嘴皮子功夫。
贾赦同贾琏早将各种情况分析的一清二楚,措辞在肚子中翻滚,冷哼一声:“慢着,丫头且别急着走。”
王夫人捏着拍子,手上经脉纹路清晰可见,生怕贾赦再爆出惊天动地的事情来。她在贾府管家有些年头,前几年虽说是凤姐儿在当家理事,只不过管管小事罢了,大事还得同她商量。
王夫人很是清楚府里公库有哪些好东西,贾家几代人积累下的财富确实不少,可贾家人一向是在金银堆里的滚大的,日子很是奢华,再多的金山银山也经不得这样的折腾。且元春省亲建园子的事,着实是一比大开销,没个大几十万两,真建不起来。宫内是个吃钱的地方,元春那处处需要使钱打点不说,王夫人还得准备银钱给宝玉将来做打算。她怎么可能让贾赦的计谋得逞,生生掐了她的财路。
王夫人起身福了福身子:“老大爷,你又不是不清楚林大姑娘身子一向不好,今儿她也累了大半日了,合该是回去歇脚了。老太太这也是为姑娘身子想,你何苦糟蹋了老太太的好心呢,再说了你一个做长辈,很是该仔细关心姑娘不是么?”
王夫人心冷嗤笑:“你不是口口声声捏着我不关心姑娘么,你现在这个作为岂不是自个儿打自己嘴巴么,你能拿她作伐子,我自然也会。”。
贾赦看都不看王夫人一眼,嘴角扯出嘲讽:“这里何时轮到你插嘴了。”
被狠狠落了脸的王夫人脸色顿时红胀,气的心肝肺都快搅到一起了,手中帕子也变了形,贾政起身:“大哥,王氏哪里做的让你不满意,你只管同我说便是,再不济也有老太太在呢,她老人家自然会管道一二的。”
贾珍暗暗扯贾琏袖子,贾琏疑惑,贾珍凑到贾琏耳边,只用两个人声音道:“我们还是找个机会溜走吧。”
贾琏苦笑:“这也得他们给我们机会不是,你又不是不晓得我是个吃喝玩乐的主,哪里就坐的住了。”
贾珍同情的看了一眼同病相怜的贾琏,哀叹连连。
贾母见小儿子满脸委屈,心头怒火噌噌上涨,目光冷厉:“老大,你也忒不将我放在眼里了,王氏是你弟弟老婆,且不说是府里当家人,还是宫内娘娘的嫡母,怎么就没说话的份了。”
贾母偏袒二房显而易见,还将宫内那位抬了出来。贾赦一甩袖子,不搭理贾政,撩着他,转而对贾母狞笑道:“我今儿把话放在这里,俗话说躲的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若不是上面有追究的意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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