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也顾不得再跟周锦说什么,忙往墙那退去,当然,举止依然优雅,除了捂着额头上那包的动作。翻到墙上时,也不忘朝周锦眨眼笑道:“宋姑娘,我们后会有期。”
周锦看着他身子一仰就从墙上消失,双眸一沉,面容却不复刚才平静,李香年说的那些话很是无意,可是她却听了个清。
容肃又要娶她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还要说宋丞相被连累了?
周锦预感着,在她身处地牢之时,外边早已发生了很多很多她难以想象的事。而就在她惊疑间,外面突然传来一个孩童稚嫩却又尖利的声音。
回头一看,却见宋之谦年仅六岁的长孙正从院门跑了过来,他的小脸绷着,样子很是严肃生气。
走到跟前几步远时,他停住,抬起头,骂道:“你这个坏人!你为什么要做我爷爷的女儿!我爷爷都被你气吐血了!你是坏人!那个容肃也是坏人!他都把我爹快要打死了!我爷爷跟我爹爹都是好官,为什么要被你们这些坏人欺负!你们会有报应的,老天爷会看着你们……唔唔!”
“麟玉!”小孩还想再说,可是一路追来的母亲刘氏已经赶到并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刘氏的身后,还跟着货真价实的宋琪玉,以及三四个丫鬟婆子,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都足够惊慌,因为多多少少她们都听到了宋麟玉的那些话,当然,除了宋琪玉。
宋琪玉站在最边上,一瞬不瞬的盯着周锦,幽黑的眸子里呈现着的是让人难以辨别的光芒。
小孩还在挣扎,愤怒的目光始终落在周锦身上,一逮着机会就不停骂着“坏人”,刘氏的脸已变得煞白,她一边将孩子抱给身后的婆子,一边不安的对着周锦说道:“童言无忌,夫人您不要见怪,他还小,什么都不懂的……”
还小,什么都不懂,所以那些话,只怕都是听着大人们说的,周锦抬起眼皮看向众人,刚才被小孩那愤怒的目光尖利的声音击颤的心神稳了下来,她已经能够猜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
容肃娶她只怕是逼不得已,而宋家正好落了把柄在他手上,所以……她就成了宋家了女儿!
“婚期在什么时候?”半晌后,她问道。
刘氏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而后才回道:“十天后。”
周锦一怔,而后沉沉笑了。
……
十天,一晃而过。
……
初六,大晴,诸事皆宜。
寻常时候遇到这样的好日子,总会有这样那样的喜事发生,比如这家盖屋那家开铺下一家又纳妾娶媳妇,可是今日,整个京城里所有的热闹事都消失了。
没人想也没人敢在今天闹出大的动静,哪怕吉日已在半年前就定下了,可生怕犯了忌讳,他们也只选择了延期。原因不为别的,只为今天,监察司容大人要成亲了!
可是,容府要办喜事,现在都已经巳时二刻了,偌大的府邸之中却依然冷冷清清。
庭内宴席摆了百十来桌,所有仆从都恭候在侧,可是除了这些人,再无其他一个亲朋好友。
书房内,容肃看着刚才随从送来的礼单,嘴角噙出一丝不屑的笑意——李香年,你不是想让人看我笑话么,不是替我发尽请帖么,可我倒要看看,今日谁敢上门!
满朝文武无一人敢来,只派了家中管事送来贺礼,算是尽了礼数——谁都不敢送上门来找死啊!
这时,门外下属来回禀——“大人,右营李大人带着一百人来了!”
才一百人么?容肃不屑一笑,起身迎接。
他一早就等着他来闹了!
外面风和日丽,园中花团锦簇,李香年一身锦衣华服立于其中却丝毫不逊色,他手执玉骨折扇,面上笑若春风,见到容肃过来,刷的一声将扇面打开,笑道:“容大人今日穿着一身大红喜服真是精神焕发啊!”
容肃看着他扇面上的字,目光阴戾,上面赫然写着五个大字——“此乃大笑话!”
李香年像是压根没有察觉般,不停的扇啊扇,见到院子里一排排桌子,又叹道:“容大人正是客气,竟摆了这么多张宴席,果然还是左营出手阔绰啊!不过……我怕还是坐不下啊怎么办?”
容肃从扇面上挪开视线,沉沉道:“你右营在京城能示人的拢共不到五百人,足够。”
“可是还有朝中上下那么多官员呢。”李香年的表情真像是在忧虑位置不够坐般。
容肃冷冷一笑,意思是你觉得会有谁敢来么!
李香年也回以微笑,“容大人,你要相信,他们是一定会来的。”
容肃眼睛眯起。
李香年凑过来,低声道:“容大人,你放心,你的大喜之日,我定要竭尽所能的让它热闹起来啊,若不然……呵呵,今天,我不看足了你的笑话我实在是不甘心呐……”
容肃看着他始终温和明媚的笑容,将腹内之火一层层压下。
他倒不信,文武百官还能真敢来!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想错了。
巳时三刻,朝中大小官员的马车一辆接一辆的赶了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