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人。”林又嫃坐正了身子,策马快走了几步,稍微比余好前面了一些。
很快,那个林又嫃口中的人出现在她们的视线中,一个士兵模样的人骑着快马,看到她们后放慢了速度喊道:“两位姑娘,监军有要事相告,请与我一同回府。”
要事?林又嫃转头看了眼余好,见她的脸色也有些凝重,随即看着那士兵点头道:“好,劳烦兄弟跑一趟。”
林又嫃驱着马,余光看见余好稳稳的跟在身边,放下心来想,这需要派人来监视她们的要紧事,到底是真是假?
她们三人每过三天,余好就会去镇上采购一些食物,之前她和二哥都放心的叫余好一人去,除却他们身上没有银子以及也不知道买些什么外,最重要的还是,他们不愿意出去见人。虽然林尔臻没有明说,但是林又嫃就是知道,她二哥和她一样。
可是,自上次因余好晚归她才爬上房梁后,便不想余好一人出去了。
上次余好晚归,是和赵穗一起回来的,而这次又是赵穗派人过来寻她们。先不说是否有那要事,这明目张胆的看顾……林又嫃有些不适的皱着眉。
不过这时也容不得她再多想,原本就不是很远的路在快马下一会儿就到了府邸。林又嫃和余好直接把马匹骑回了小院,放东西的时候回顾一周,没有看见林尔臻。
看来他已经先过去了。
两人走出小院的时候那个来寻她们的士兵正等在门口,他见她们出来,恭敬道:“赵大人在书房等姑娘,林公子已先过去了。”
“好,多谢。”林又嫃点点头,一顺手牵了余好的袖子,稳稳的捏在指尖。
余好看着林又嫃有些泛白的手指,没有挣扎,反而反手一勾,把林又嫃的手握在手中,握上去那瞬间,她感觉到林又嫃的手抖了一下。余好轻轻的紧了紧手,没有看林又嫃,只是轻声说:“不要怕。”
林又嫃看看余好的手,又看看被自己捏着一小片的袖子,突然有些鼻酸,无处追寻的没有来由。
书房里,赵穗坐在右边第一个位置,没有坐在上位,而林尔臻自然是坐在了左边第一个位置。林又嫃和余好进去的时候,书房门敞开着,他们二人只是静静的饮茶。她们很自然的坐在左边第二第三位,余好坐在林尔臻下方。
在送她们过来的士兵把门带上后,赵穗才放下手中的茶盅,眼睛不着痕迹的瞟了眼余好的手。他这细微的动作没有逃过从进门就一直注意着他的林又嫃。
“等下还有几位副将也会来。”赵穗首先开了口,直接进入正题,“我收到密报,池故军队在边境外五百里处扎了营,已经两天了。”
“五百里?”林尔臻皱着眉,“三四日的行程……”
“是,他们过来大约是三日,从边境到我们营地只需要一日,算上他们中途的休息,最多不过六日。”赵穗看着对面的三人,“本来这样的事,在他们整军出发的时候我们就应该知道的,就算我们勘察不到,也会有人告诉我们……”赵穗这话说的有些隐晦。
“他们多少人马?”林尔臻琢磨了一会,问道。
“十万。”赵穗笑了笑,“定是各方人马都有的,按照在下的预计,他们从召集到整装,需要两个月,最快也要一月有余,再加上出发了这些日子,少说也是两月有余的时日。”
“而上京的急件到这里还不需半月。”林尔臻了然的接了下去。
林又嫃至始至终都静静的坐在那里,听着林尔臻和赵穗的一字一句,余光锁住了身边的余好,她也是姿态自然的听着,没有一丝异样。林又嫃压住心底的汹涌,尽量和余好一样的端坐着,连余好都能这么泰然,她没道理做不到。
可是,这敌军都已经在门前了他们才知道敌情……朝中有奸臣,军中有内鬼!当她听赵穗说敌军已经近在边境外的时候,她心里就涌起了,怒意,积压已久的怒意。
林家军全灭了,林家兵只剩下她和二哥,可是来这里帮忙的只有本来就是来增援的军队,没有其他人来,没有信函来,没有体恤……就好像,林家军没了就没了,她的将军爹爹死了就死了,越度的士兵失去了就失去了……几万的人命,朝中的官员都无动于衷,而现在,边境来犯,也是这般,是不是,所有的这些都是某些人计谋?
这般的无情,这般的无任,这般的无义!
林又嫃咬牙,心里的怒意滔天而来,这样君不君臣不臣的越度,枉费林家军在这里受苦十多年,守来何用!
“怎么了?”林又嫃正沉溺,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柔,紧接着自己下意识握紧的拳头上覆上一抹微凉,那是,余好的手,之前她也是这般握着。
林又嫃有些无神的看过去,只见余好对着她微笑,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拳头,然后收回,转过头。
因着余好的动作,林又嫃像是瞬间脱离了魔障一样清醒了过来,盯着自己还在握着的拳头,回想刚才,心头一跳。
她刚刚、她刚刚……竟然想要、毁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