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一遍,什么收获都没有。
嫩末终于觉得累了,不仅累,而且还饿、渴!
她坐在和鳄图一起进来时的台阶上,两手抱着膝盖,将头埋在胳膊里。马上嫩末就觉得自己这种消极行为并不好,她于是盘腿打坐,打算用练功来充实自己。
可是,
依旧饿!
越饿,就越沮丧,越沮丧就越伤心的想哭。
自己莫名其妙来到这个世界,自己被人强X,甚至被当玩物一般品头论足……
所有的事情全部汹涌而出,盘腿而坐的嫩末两手捂着脸,呜呜呜的,由低声哽咽变成嚎啕大哭。
周围没有半点声音,封闭的房间里只有嫩末的哭声在来来回回的回响。
哭累的嫩末终于将高度紧张的神经松懈了下来。
她不能在这里等死,她才不想和那个兽人死在一起。
蓦然的,就想起了桌子上钵子里那花花绿绿亮灿灿的水果。但是,桌子旁边有鳄图。
饿的感觉并不好受,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嫩末终于忍受不住,只能忽略倒在桌上的鳄图,从另一边走向桌子,还好钵子离鳄图的脸还有点距离,所以并没有被鳄图的血污染。嫩末端了钵子飞快的离开桌子坐回台阶上。
伸手抓了一个红灿灿的有樱桃大小的果子塞进嘴里。
果子很难咬,就像是坚硬的核桃壳一般,嫩末试了几次都没有咬开,只好放弃红色的果子寻别的。
钵子里的果子没有一颗是一样的,而且每一颗的形状都不一样,有椭圆形,有纯粹的圆形,还有歪嘴形,最大的就和核桃差不多,最小的与桑葚差不多大。
这么多里面,没有一个是软软的多汁可口,嫩末一个个试过去,除了最小的那个一不小心咽了下去以后,其它的都没有咬开。
充分说明鳄图的牙口很好,胃很好……
东西就在手上,可是吃不下去的感觉,实在太悲催。
嫩末瞪着两手捧着的钵子,只期待王子皓能在下一秒撞进来。
这个期待终究是妄想,身上的温度开始无形的升高,等嫩末觉察时,浑身热的就好似身体里有一堆大火在燃烧。
本来就极渴了,浑身如今又这般燥热,嫩末就差没有咬破自己的手指允吸点血来喝……
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这么热?
嫩末将身体贴在凉凉的地面试图这样降温,被热的迷迷糊糊的脑子还不忘思考,地面都是凉的,说明房间里的温度并没有升高,只是她的身体出现了升温的情况。
难道是中毒?
不对不对,她并没有碰鳄图的身体,鳄图身上的那股子黑气蔓延极快,若是中毒早就发作了,哪里能等到现在。那她怎么会这么热,好热,感觉皮肉都快被烤成灰烬了……
浑身的燥/热越来越严重,嫩末到最后已经失去了神志,只在地面翻滚着贪慕地面给她带来的,丝丝凉快。
好渴,好想喝水,好想要水!
身体要爆炸了,好难受,呜呜呜,谁来救救我,谁来给我水……
嫩末像是发狂的野兽,抓住钵子里那一颗颗亮灿灿的水果放在嘴里允/吸着,啃咬着。
浑身好像在燃烧着火焰,嫩末感觉自己呼出的气息都在冒烟,她的耐心被这种无形的火焰烧的一干二净,拿起那些亮灿灿的水果,一口一个的吞了下去。
她实在受不了这种被炙烤的感觉了,就好像自己里里外外燃烧着的都是大火,周围不是火海,因为她自己,本身就是火海。
那些五颜六色的水果,被她一个不留的吞了下去,她太想要水,就连那最大的她也吞进了肚子里,若是,若是没有水,那就把她撑死吧,她已经受不住这种炙热感了,她希望自己马上爆炸,马上被烧死。
屋子里不分白天黑夜,那倒在桌子上的尸体,在慢慢的枯萎,慢慢的腐朽,到了最后,变成了一副摇摇欲坠的骨头架子。头骨处赫然有一颗水蓝色的长圆形珠子,就像是桃子的核,表面也有些许奥凸,不过亮灿灿的很是水润吸人,看上去就像是一颗非常好吃的水果,若是有谁拿起这颗水果细心看的话,会发现水果的里面隐隐的有黑气缭绕。
其实这并非好吃的水果,而是鳄图的内丹。这颗内丹和嫩末先前吞下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水果一样,都是内丹……
而此刻的嫩末,还在一种癫痫状态,她并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甚至没有了属于自己的思绪,冷与热折磨着她,抽搐与膨胀在她体内翻滚,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个橡皮泥,被搓圆搓扁,被放冰里放火里,被拆成无数块,又被重新组合。
无数次她以为自己要死了,可是下一刻她还能清晰的感受到身体每一处的难受。
~~~
而此刻在这图运河的海域上,远处突然驶来十多艘大型船只,那最前面的一艘船上,甲板上站着老老少少各式各样的好些男子。他们的身体特征并不一样,应该不是出自一个族种,不过此刻他们正兴致大好的侃侃而谈。
“那鳄图真的死了吗?”甲板的角落里不知是谁弱弱的发出一声疑惑。发出声音的是个看起来有些白净的小青年。
“要没死,这一年内经过图运河的船只能都顺顺利利?”小青年旁边的中年大汉哈哈一笑,拍着小青年的肩膀又继续说道,“四郎莫担忧,有这么多的人垫底,就算鳄图没死,也不会将你怎么样,再说了有章叔在你怕什么。唉,你说你,明明就不是什么武者,偏要跑上这船和大家一起凑热闹,现在怕了吧。”
“阿庆你该不会以为梭鱼姑娘的拒魂而想在这图运河里寻死吧。”另一个站在大汉旁边的蓝衣青年转过头,颇为同情的望着叫阿庆的弱小青年,“我已经和梭鱼姑娘说明白了,我不喜欢她,我真没想到她会为了我拒绝和你结婚,阿庆,我们是好兄弟,你可不要为了一个随随便便女人而迁怒我啊。”
“我来这里,才不是寻死,我是为了叔父。梭鱼是因为我不是武者而不愿和我结婚,和钟山你无关。”叫阿庆的男子一听梭鱼两个字,那本就病白的脸越加惨白。
阿庆的叔父在三年前经过图运河时失踪,从此下落不明。
蓝袍青年钟山听了阿庆这话,像是终于打开了内心的郁结,一脸欣慰,“阿庆你能这样想就好,我对梭鱼真不感兴趣。”
他说完这话,转过头跟着大家一起眺望远处波澜起伏的大海,喃喃低语“三王子这次广发召集令,说谁能拿到鳄图洞穴里的玄紫极白熊内丹,就可以答应那人一个条件以及黄金千两,这么多的人,也不知到时候谁能幸运的拿到。”
黄金千两啊,那是很多人做梦都做不到的一个数字。
青年的声音虽然低,却被一旁的人听了去,显然这话也说到了那人的心底,他随即接口道,“玄紫极的白熊内丹,也不知三王子一个驯兽师会用来做什么?”
大船在这个时候停了下,不知是谁大喊,“这就是图运河的中心位置。”
众人哗的一声,顿时开始喧嚣。船上有领头的人站在第二层的甲板上对众人喊着话,水系的武者与会水的全都分为一拨,而那些不会水的武者则全部在船上守着防止被别的船攻击。
这一船一船的人,大多都是为了那黄金千两临时组合的游侠儿,当然也有很多是为了鳄图洞穴里的宝藏。鳄图截杀过往船客已经不是秘密,如今鳄图死了,他的洞穴里肯定都是劫来的财物以及被他杀死的那些人的内丹。
那弱弱的阿庆,犹豫了很久之后站在了水系武者的队伍里,他其实并不是武者,但因为他母亲是鲛人的缘故,他可以在水中自由呼吸。这也是他为何能得以上船的缘故。
后面那一艘艘大船也全部停下,和这一船一样,其他船上的领头人也都在为众人分配工作,商量防守事宜。
见阿庆站在水系武者的队伍里,叫钟山的年轻人嘴角很是明显的抽搐了两下,不过他没有吱声,垂下头的他有些阴狠的捏了捏手中的长剑。
扑通扑通的声音不断响起,却是那些水系的武者们连续跳下水,一旦有人打了头炮,其它船上的人们也不甘落后,在炫目的阳光照耀下,每一个跳水的男子就像是一条条鱼儿般。
鳄图的洞穴并不好找,而且这家伙一直都深藏不露,只要是在这片海域里遇到他的人,不管是武者或者是普通人,都逃脱不了一个死字。
很久之前就有替天行道的游侠儿聚集在一起打算杀了鳄图替天行道,但最后,那队万众瞩目的游侠儿自踏上图运河这块海域就失去了踪迹。
阿庆是个胆小的男孩,他并没有像了父亲的魁梧,而是完全遗传了母亲的因子,所以他一直跟随着大家,生怕被落在最后面。
刚进入水中没多久就遇到了一群鲨鱼,阿庆全无招架之力,不过他们这些水系的并没有人去应付鲨鱼,因为还没有到水底,那些会水的帮他们挡住了鲨鱼的攻击好让他们可以及时脱身。
清澈的海水转眼就变成一片妖红的血水。大家都不曾在意,只有阿庆抖了抖,身侧一直护着阿庆的章叔一直跟在他左右,见他停顿忙伸手扯了他一把。
阿庆知道自己一旦落后就会成为鲨鱼嘴中的美食,忙打起精神与章叔一起朝众人的中心游去。他必须要拿到那颗内丹去交换三王子的一个条件,这条路已经踏上,没有后退的余地。
水底是一片漆黑,有的人水系武者可以视物,有的却不行,那些可以视物的领着大家朝前,阿庆也可以视物,但章叔拉住了他,让他别出这个头。
找到入口了!
队伍里有人打手势,大家迫不及待的朝入口涌去,结果与另一船的人碰了上,还不曾拿到内丹,为了谁先进入就已经噼里啪啦的打了一架。
最后怕把别的船上的人引来,大家歇了火,打算每一次对方队伍里各进一个。
阿庆和章叔是最后进去的,大家都迫不及待的往前挤,只有章叔拉着阿庆示意阿庆稍安勿躁,等他们俩进去的时候,前面的人全都不见了踪影。
洞穴里空荡荡的,可能是被鳄图用了什么术法隔界,洞穴里并没有水,而是有形的水汽荡漾在四处,这种水汽看起来就像是水一般,动一动的时候还能看到有水波扩散,不过它与水有本质的区别,它就像是空气,水汽存在的地方陆地上的人也可以正常生活呼吸。
这一眼望去,眼前除了望不完的奇珍异石就是高耸不见头的珊瑚树,树上闪烁着的是一颗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
这样的夜明珠只需要一颗就可以在外界的竞价场里引起轰动,没想到在鳄图的洞穴里竟然会有这么多。阿庆一时就些怔怔的望着那些像是在闪烁的夜明珠。
“四郎,若是我们可以摘一颗夜明珠回去……”章叔的眼睛也在望着那些夜明珠。
若是能拿着一颗夜明珠回去,阿庆的父亲一定会对阿庆刮目相看,而夫人在夫家的地位或许也就不会再继续那么卑微。
然而章叔的话只说了一半,他猛然想起了先前进来的那许多人,这周围指不定有什么样的陷阱,阿庆从来没有出过门,事事都得依靠他,夫人也盼着他把阿庆平平安安的带回去,他怎么能不先查勘周围环境却起这样的贪念呢。自责的章叔就差没有去扇自己一巴掌。
“章叔,没有半个脚步印子”阿庆指着地面一脸的疑惑,他并没有将刚刚章叔的话听到,这让章叔好歹松了一口气。
“这里一定有古怪,我们小心一点。”章叔抽出随身的剑想将阿庆护在身后,然而剑刚抽出,剑身将那些夜明珠的光辉反射在四处,周围突然就传来沙沙沙的响声,
“是流沙,四郎快离开。”章叔下意识的就用尽全身的劲气将身边的阿庆猛的推向一旁的一处山石上,而他自己则在瞬间就被流沙吞灭。
流沙来的快去的也快,若是这里有人,就一定可以看到章叔所在的位置现下竟然没有半粒沙子,那些流沙就好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
阿庆被撞在山石上,腰处一阵剧痛,他刚欲回头找寻章叔,咔咔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还未明白是怎么回事,身子就朝下骨碌碌的滚去。
摔进密室里的阿庆忙扑打着密室的门大声喊叫着,“章叔,章叔,你怎么样啊章叔?”
回应他的只有他自己的回音。
很快阿庆就安静了下来,他可以看清楚密室的一切,他开始一点一点的在那奥凸不平的墙上摩挲。
他必须要出去,母亲在家里等着他,若是失去了他,母亲就失去了活着的意义,他一定不能让自己被困在这里。
他的母亲是一个鲛人,他的父亲是一个世家旁支离的武者,父亲最善于摆弄机关暗箭,阿庆虽然没有遗传父亲武者的体质,却也喜欢父亲的那些机关暗器,不过因为他不是武者体质的缘故,父亲并不喜他,更不会特意去培养他或者关注他。机关暗器术也都只是他偷偷学的。
轰隆的一声,阿庆以为有什么地方门打开了,细心看去,却原来是一处角落里在往出溢沙子。
糟糕,他一定是因为按了哪里开启了这里面的机关才会让沙子流出来,阿庆惊的额头冒汗,忙加快了在墙上摸索的动作,还好这些沙子流的并不快,就在阿庆急的手脚发抖的时候,又一声轰隆的声音响起,他身前的墙壁开了一尺多宽的小缝,阿庆几乎是想也没想,就立刻钻了进去。
入眼是一间人内室,一桌一椅,还有一张床,古怪的是桌子上耷拉着一具骸骨,还有一颗看起来比较有级别的内丹。
这内丹一定是这具骸骨的!
水系内丹,说不定这就是鳄图的骸骨和内丹。
阿庆的眼一亮,抬脚就朝桌子走去,然而下一刻他一个踉跄就从台阶上踏空摔了下去。
“你你你你?”摔了个狗吃屎的阿庆并没有起身,而是抬起头有些口吃的盯着他对面角落里盘腿而坐的女子。1ce02。
女子及腰的长发如墨,唇色嫣红,皮肤雪白。眼睛虽然紧闭着,可是从有型的眉毛以及上挑的眼梢可以看出来,女子的眼睛一定很美。
阿庆你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话的说不出来,他一直觉得母亲是这个世上最美的女人了,然而眼前的女子,明明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如死人一般,可他第一个反应却是仙女。
想起了母亲小时候给他讲故事说在大海的深处有一个仙女,很漂亮很漂亮……
眼前的女子是不是那个守护大海的仙女!
阿庆起身,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盯着眼前的仙女,可是仙女一动不动。
目光痴痴的阿庆蓦然就醒悟,连鳄图都变成了一具骸骨,眼前的女子又怎么可能是个活人,这一定是鳄图找人雕的一个人像吧。
是了,一定是一个雕塑,要不然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美丽的雌性呢。
这样一想,心中就无比的怅然,他小挪着步子朝那雕塑走去,明明知道了是一个雕塑,可他还害怕自己的声音大了把闭眼的雕塑吵醒。
阿庆跪坐在雕塑的对面,这么近的距离,他甚至可以看到她脸上细小的绒毛。
她长得,真是好看啊!
要不是雕塑就好了。
手颤颤的,伸在半空想去摸摸她的脸,就摸一下。
小时候,母亲经常摸他的脸颊,那种感觉真舒服。
要是能摸一摸她的脸颊,是不是也会很舒服呢。
阿庆抵不住心中的欲/念,终是将手落在了她的脸上。肌肤相触的那一刻,阿庆突然就紧张没了呼吸,明明是个雕塑,可是,可是她的面上肌肤那么柔软,触感那么美好。
手上传来的触感让阿庆有些陶醉。
又有些难过,她,她怎么会是一个雕塑呢,她若是一个真实的雌性该有多好,她这么美这么美,不该待在这个角落里的,也不该是一个没有生命的雕塑。
悲伤像是空气一样无知无觉的进了阿庆的五脏六腑,他痴痴然望着眼前的雌性面孔,手指小心翼翼的抚上她翘翘的一根根清晰无比的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