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抬头一看,便见杨玄已经进了院中。
沉重而压抑的脚步声让偏院之中的争执辱骂暂时停顿了片刻,火炮营为首那人只觉得心头压了一块大石头,让他莫名有些恼怒,转过身去,魁梧的身躯却占不到丝毫优势,被杨玄身上中正平和、犹如渊海的气息压抑的一阵难受,骄狂神色微微收敛,却仍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口吻:“你就是杨玄?”
“是我。”杨玄点了点头,并未搭理他,而是径直从他身旁走过,进了屋。
这举动看的众人皆是面面相觑,不知合意。
若是说杨玄被吓得不敢应对,未免太说不过去,毕竟连他手下这些亲兵都一个个傲骨嶙峋。
若是对此无动于衷,未免太沉得住气了,也太不把火炮营放在眼里了。
但无论是出于何种心态,都足以撩起这三名士卒心中的怒火,竟然不顾当前已经微微缓和的局面,一把推开身前阻拦的沈怀静,抡起三眼火铳逼退身边几人,而后抢上前去,怒道:“杨玄,你拿我家都尉的五雷神机何时还来,莫非想据为己有不成?你手下这些人不知轻重也就罢了,难道你也一样吗?”
见屋内没有反映,为首那人又继续说道:“若你真是穷疯了,我家都尉也说了,这东西是宣武侯大人所赠之物,虽不算奇珍异物价值连城,但对他有特殊意义,只要你还来,给你几十万两赏银也无妨。”
几十万两只做赏钱,估计也就刘云山有这手笔。
不过杨玄手下众人如今也算是见过大场面,哪会将这几十万两放在眼里,而沈怀静更干脆,根本不为钱财所动,手下诸将都是如此了,杨玄就根本没功夫回答这些人,半晌之后才从屋里走了出来,拿着一个装着丹药的玉匣递给了阎江,说道:“这是一枚续命丸,如今伤势还未恶化,早些服药,不会有碍。”
听的这话,阎江心头大为松气,对于杨玄这种动辄拿玄丹当糖豆的举动也是习以为常了。
“帮他包扎下伤口。”杨玄一举一动完全无视了那三人,吩咐旁人来给阎江裹伤,一切都处理妥当了这才走下台阶,面若寒霜的看着那火炮营三名的士卒,一直被无视,此时显得有些呆滞无措。
“五雷神机,我本打算抽空给你家大人还去,不过今日来看,却是没这个必要了。”
杨玄沉默半晌,突然开口说道,并不委婉,亦不含蓄。
“你的意思是想与我加大人做对喽?”为首那士卒阴沉沉的问道,第一次碰到敢拂火炮营面子的人,倒是让他有些意外,盯着杨玄一字一句的说道:“如果这真是你意思,我会给我家大人转达的。”
“你如何认为与我何干?我只是想知道,今天这事情,你准备如何给我一个答复,还是让你家都尉来给我交代?”杨玄并不因为他的挑衅而动怒,亦不因刘云山这个名字而显露畏惧,一副从容淡定的架势。
为首那火炮营士卒像是听到了最为可笑的笑话,故作惊讶道:“难不成你还想要我赔偿点汤药费?你看看这些够不够……”说着那人从怀里摸出一个成色十足的小银锭,而后往地上一扔,落地碰撞的声音显得异常的刺耳,挑衅味十足,不等杨玄开口,而后他哈哈一笑“不过你手下这厮是惹恼了爷爷,我打伤他算是活该,没要他小命都算仁至义尽了,还想要我赔偿汤药费?简直做梦。”
说着,他伸出一只脚去踩在了银锭上,轻轻一拧,那银锭顿时化作烂泥一样的东西流开。
然而,没等他笑容结束,一阵剧痛便从他脚背上传来,他低头看去,只见一只黑色的马靴踩在自己脚背上,那鞋底之中也不知藏着什么,坚硬的可怕,硌的他骨头都快断了,他心头顿时悚然,根本不知道这只脚是什么时候踩到自己脚背上来的,而触痛亦是挑起了他心头无物不燃的怒火。
那士卒将脚一绷,〖体〗内汹涌的精气便往腿上涌去,仿佛无数流沙,锋利而浩瀚。
管你脚底镶着什么暗器,都是旁门左道而已,在我精气震荡之下,就算你整支脚都是铁打的,也同样会碎做烂泥,他似乎看到了杨玄下一刻抱脚痛哭的场景,嘴角笑意狰狞,如同吃过人肉的恶狼。
他下意识的抬起头,想要在杨玄脸上找寻自己所期待的痛苦。
然而下一刻他却陷入了一种恐惧之中,一种发自己于内心的极度恐惧,毫不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