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德在空旷的废墟中慌了手脚,突然听的背后一声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正是自己之前人马冲下来的地方,只是其中林木深深,又是深更半夜,根本看不清有多少人,反正他如今已无信心,被这突如其来的喊杀声惊的寒毛倒竖,一看另外几方,尚算安静,当即大吼一声:“中埋伏了,所有人分散突围!”
一声令下,八百马贼恍如炸了锅一般,朝着其他方向冲去。
可没跑出去多远,又有人折了回来:“首领,路上全是荆棘,战马过不去!”
苏德本还打算再次垫后,如今他这一族人马就剩下这八百多血脉了,而女人更是稀少,死上一个都是莫大的损失,听的这话顿时眉头紧皱,而后便见四面八方陆续有人折转回来。他心头顿时一阵凄凉,将缰绳一拽,朝着远处的黑暗中跑去,只见整片营地都被半丈多高的荆棘阻住,明显是人为的痕迹。
堆积无数的荆棘,就像是一座无法逾越的栅栏。
布置今夜陷阱之人必定是长期行走关外,否则也不会挑选这种鬼枯藤来搭建障碍了,这种长于阴山脚下的荆棘,虽然算不上坚韧,却蕴含这剧烈的毒素,一旦刺破皮肤便能使人瘫痪甚至丢掉性命,即便一般武者身体要远胜于常人,也很难抵挡,眼前这些荆棘足足堆了六七尺厚,战马根本无法越过。
远处喊杀声愈来愈大,见此情景,苏德即便再蠢也知道自己身陷囹囵,中了人家请君入瓮的诡计。
他心头一狠,翻身下了战马,连挥几刀将身前那荆棘障碍斩碎,而后左右会意,使得手中长矛一挑,便从中撕出一道三四尺宽的口子来,足以供人单行通过,然而战马却依旧难以前行。
“舍弃战马,各自逃命去吧!”苏德此时也算是壮士断腕,战马虽说珍贵,但总比一族血脉尽数葬送于此要好上许多,他连连挥刀又将那缺口扯开了几分,便连跑带跳的穿了过去,其余人纷纷效仿,只是实力不济,效率慢了许多,前前后后huā了不少的功夫,所幸身后追兵速度不济,磨蹭了半晌还未追上来。
喊杀声倒是惊天动地,却没看见一个人影,有点雷声大雨点小的感觉。
苏德跳出樊笼之后,爬上一处缓坡,回目一望,只见间八百多匹战马尽数被困,而自己手下人马已经纷纷逃了出来,心里稍微安定,而后一股强烈的恨意涌上心头,经过这些天的尾随调查,他也清楚的知道了这匹人马的情况,心头暗暗发誓:“今日中此奸计,险些让我全族覆灭,来日必当以鲜血洗刷耻辱!”
心里这念头刚一转过,苏德顿觉不对劲,此时站在高出,也能看清那营地中的动静。
之间营帐废墟之中,除了自己留下那八百多批战马何曾有其他东西,而先前喊杀震天之处,此时集中目力远眺,也只看见百十道人影,而且只顾原地大喊,根本没有追击的**,苏德心头顿时一片悚然,本以舍弃战马算是换来了一条生路,可此时才明白,才出龙潭又入虎穴,被百般戏弄,已经羞恼至极。
“无耻之辈,敢不敢与我当面一战!”苏德气急败坏的一声大吼。
“偷袭不成,还跟我装正人君子!”远处丛林之中,杨玄轻轻嗤笑一声,而后与左右说道:“放箭!”
话音一落,只听得漫山遍野阵阵弦响,无数飞蝗齐鸣!
黑夜之中仍然可以见看见那黑压压的箭雨,朝着山谷中扑去,箭簇扎破皮甲的声音不曾有一刻停歇,冰冷的锋芒在血肉中游走,发出噗噗的声音,更能听的无数鲜血飞洒,击打在树叶上,如同暴雨一般,惨叫声、破甲声、流血声,仿佛汇成一个错杂的旋律,让人毛骨悚然,让人心惊肉跳,让人绝望横生。
大乾士卒的射术因为身体素质的缘故,不如蛮人。
但是鹰眼卫所用的箭支,都是不折不扣的精钢箭头,这些马贼身上的皮甲早就破损不堪,比之以前的鹰眼卫简直不遑多让,其杀伤力不言而喻,而如今又是居高临下的围歼,哪需要什么技术含量,闭着眼睛对准人多的地方撒手就是了,只要不射伤营地里的那些战马就行,这完全就是单方面的屠杀。
这些马贼还欲回击,可是当时逃窜的匆忙,挂在马上的箭筒都忘了随身带上,此时一口马刀如何济事。
八百多人就像是无头苍蝇在山坡上到处乱窜,不过四无轮箭雨下来,便以死伤过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