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现在浮桥已断,潜渡回援的海军已经控制了水路,正是发动全面反击的最佳时机,自然没有必要再做保留,尽快消灭北岸残敌,震慑南岸敌军才是王道。
退路被断的江东军本就心神不宁,对青州军的反扑也没有足够的心理准备,战线一下被打退了十多步。滩头的阵地本来就不宽敞,挤的人又多,这一退顿时就没了回旋的余地。
挤成一团的江东军变成了活靶子,在青州军发动的饱和式覆盖射击下伤亡惨重。
首先渡河的部队最重视的是速度,武装程度有限,少量重甲部队都在阵前与敌军厮杀,后面的都是轻甲兵。
青州的弓箭手以民兵为主,箭术和配合都只是差强人意,不过这种时候本来也用不着什么神箭手,只要有能力把弓拉开,将羽箭抛出去就足够了。
密密麻麻的箭雨遮天蔽曰,每一次升起、落下,都会在河滩上激起片片血雾。
河水再赤!
惨烈的景象令得太阳都不忍多看,扯过一片云彩,遮住了自己的脸,不想发出更多的热量,激起更多的杀戮。
然而,战争这种事,只要开始了,就不会因为任何存在的意志而转移,能终结它的,唯有胜负!
南岸,朱桓已经顾不上为主公和袍泽们担心了,敌将张辽已经杀到了面前。
张辽手持一根丈八长矛,直击江东军阵,在他身后,是数百矛戈手和千余名刀盾手组成的一个锋矢阵,他们甩开了身后的大部队,快速向前突进。
这是标准的攻击阵列,张辽就是要以猛攻来阻止朱桓,不让他采取任何能对北岸和大河上的友军造成影响的行动。
第一波攻势只要能坚持半柱香时间就可以了,源源杀过来的青州将士们则可以从容地摆出第二,第三道军阵。只要攻势一直持续下去,等到北岸和河面上的战斗分出胜负,南岸的江东军就唯有败亡一途。
随他回援的这支兵马并不多,只有五千余众,却都是争战多年的羽林军老兵。战斗经验和格斗能力皆非普通军队能比,配备的衣甲和兵器也是极其精良。
片刻之间,张辽已经接连刺倒四名敌将。这样的杀戮效率,很能吸引仇恨,一名山越族的头领策马冲过来,手中一柄铁蒺藜骨朵挥舞得有如风车般,看那架势,简直像是要直接把张辽撞飞似的。
张辽不慌不忙,抢在二人接近的瞬间,突然蹲身,矛尖向前,矛尾及地,那名山越武将收势不及,重重地撞上了矛尖。
“噗!”战马连惨嘶都没来得及发出,瞬间惨死,长矛也折成了两段,紧接着,骑手被巨大的惯姓甩飞空中,破口袋般落到张辽脚下。
没等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山越武将从地上爬起,张辽已经扯出了腰刀,一刀枭首,将头发往手中一挽,高高举起。
“为国羽翼……”携斩将之威,张辽仰天长啸。
“如林之盛!”将士们齐声响应,大踏步上前,再向敌阵深处突进数步。
“奉天讨逆……”
“所向披靡!”
张辽将敌将人头当作暗器丢出,脚尖同时一勾,居然将四十余斤重的铁蒺藜骨朵踢起得飞起。随即单手一抄,抄住了锤柄,就这么一手持刀,一手抡着铁蒺藜骨朵,连砍带砸着再次踏入敌阵。
几名江东军悍卒试图围攻他,却被张辽身后的亲兵奋勇截下,十余杆长矛一通猛戳,尽数变成了血葫芦。数息过后,锥型阵列又深入江东军阵中三十余步,横行也挤出了一个十余丈宽的大口子。
兵强将勇,本就不是能轻易阻挡得下的,何况是三面遇袭的江东军。锥形阵正面的江东军纷纷退避,部分士卒在刘备带领下试图迂回包抄,绕到敌军身后去。结果发现东来的这支部队拉成了长列,不断有人赶到战场,然后自动补充到锥形阵后,让他无从下手。
“主公,怎么办?”廖化虽是第一次参加这么大规模的战斗,但他也看出形势非常不妙了。南岸的部队别说迅速取胜了,能不能顶住敌军的猛攻都还是两说,他一下就慌了神,看向刘备,希望对方能给自己指点出一条明路来。
刘备沉默片刻,突然叹了口气:“事已至此,便是白起再世,孙武复生也无法反败为胜了……”
“您的意思是……”
“卧薪藏胆,未必没有卷土重来之曰!”刘备再叹一声,转身而去。
廖化听得一头雾水,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自家主公到底弄的什么玄机。直到简雍扯了他一把,这才回过神来。
“元俭,还愣着干什么,跟上啊!”
“咦?宪和兄,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唉,还非得要我明说么?仗已经败了,难道还要大家死在一起不成?留得青山在,才有将来不是?”
看看刘备洒然而去的背影,再回头看看拼死搏杀的江东众将,廖化心头一阵迷茫。
他接受刘备的招揽,是因为听过对方的名声,对其屡败屡战,从不气馁的精神非常敬佩。可是,若刘备每次的卷土重来都是这样来的,见势不妙,就及早开溜,那……
廖化第一次在思考,自己会不会做了错误的选择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