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看,身后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两边是怪石嶙峋的假山,正是莺哥的来时路;往前看,这条小路蜿蜒着向通向三个方向,一条向左一拐,弯向假山更深处,另一条是向前的,通向远处的一个月亮门,离得远,看不清门上的匾额,还有一条在右手边上,碎石铺就,只有一步宽,不仔细看,几乎被杂草和一丛郁郁葱葱的古树给掩盖了。
一轮明晃晃的月亮刚刚升起来。今儿个是八月十四,虽不是满月,但也亮的很,照得那些个假山影影绰绰的,一时有风吹过,假山深处传来一阵啸声,又似人哭、又似鬼笑。待竖起耳朵仔细分辨,却又消失不见了。饶是莺哥在精神上是接受唯物主义教育长大的,也不禁觉得后背发凉。她站在路口,提着灯笼往前照了一圈,确定没有看见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然后心里对自己说,“不怕、不怕,看,什么都没有啊,那些都是风吹过石头声音,是回声,没事没事。”一边安慰自己,一边慢慢挪动脚步,往后退去,退到三五步后,转身飞跑。
刚刚跑了两三步,莺哥突然停下,站在原地发愣。“不……不是吧……刚刚那个是什么?”就在莺哥转身的一瞬间,她仿佛看见一团白色的光亮在身后的树林了漂浮。
“不是真有鬼吧?”莺哥咽了口口水,在心里跟自己磨叨:“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游个泳能淹死,穿个越还投胎到丫鬟身上,送个东西还能遇见鬼,我……了个去,我她奶奶的就是个鬼啊,我还怕他?不管了,去看看鬼到底什么样!”这么想着,莺哥稳了稳神,又转身往回,走到刚刚的路口,腿却说什么也不好使了。
此刻一抹流云正好遮住了月亮,周围霎时暗了下来,黑到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一阵凉风吹过,莺哥手里羊角灯的火苗,也晃了一晃,暗到可以忽略不计。
远处树林里的白色光亮,却似隐似现,一直在远处漂浮。
“这不是鬼火吧?”莺哥使劲儿的回忆前世所学的科学知识,“鬼火是硫化物燃烧产生的,应该是蓝色才对啊,莫非,这个世界是真的有鬼?莫不是……是莺哥的魂魄?她一直停留在这,等我一个人了才过来?”即是这么想着,莺哥也迈的动步了,提着灯笼慢慢往前踱步。
那白色的光团在黝黑的树林里忽隐忽现,却是离莺哥越来越近了。莺哥站在树林边上,正思考着是不是要进到树林里面,魂魄才敢现身,突然一个转弯,那白色的光团就已经快到跟前,紧接着,一个声音从树林里传来,“谁,站在哪儿?”
“啊?”莺哥正在思考着如何和鬼魂交流,没想到鬼魂也会说话,而且还是个低沉的男声,莺哥一时没反应过来,吓得直接磕巴了,“我……我……是……是……”
这边一个身材高挑的男子,提着一盏白绢玉竹骨长柄灯笼从树林里走出来。
怪不得只见一个白色光团,却没有看见人。这人穿了一身黑色的长袍,身后还系了一件黑色的披风,一只手提着灯笼,另一只手背到身后,露在外面的脸和手腕,也都黝黑的颜色,几乎和身后的背景融为一色,这位要是穿了一身白衣,还不得让人以为衣服成精了,可以独立行走呢。
看到莺哥在这边结巴,那男人显然不耐烦了,“你是那房的丫头,这么晚了,在这边瞎晃!”
听口气,俨然是府里的那位主子,莺哥连忙俯身请安,“我是陇香园的丫头,去给姝姑娘送帖子,回来的时候迷路了,不小心走到这儿了。”
“明月阁离着这边远着呢,你迷路能迷到这边?可是撒谎!”
“我没有!我是真的迷路。”莺哥急了,顾不得礼仪,抬起头冲着他分辩。
那男子看见莺哥的脸,反倒愣了一下,“怎么是你?”
“啊?”莺哥刚刚受了点惊吓,明显脑筋不在状态,仰着脸顺着他的话问道,“啊,是我……我是谁?”
那男子幽幽的笑了,露出一排雪白的牙,慢慢地道:“我管你是谁!你要去哪儿,我带你出去。”
“哦,好啊。”转而一想,这回答的也太不恭敬了,连忙改口,“是,多谢这位……啊……公子。”
走在前面的男子好奇的回头看了她一眼,转回身莺哥听他低声说道,“真的傻了。”
莺哥腹诽:“你才傻了,大黑天的穿一身黑在林子里装神弄鬼,切!神经病嘛。”
莺哥提着小灯笼默默的跟在他后面,偷偷抬起头看他的背影,离近了才发现,哇,他长的好高啊,几乎有一米八五左右,宽阔的肩膀很挺拔,走路带得身后的斗篷飞起来,好像电影里帅气的吸血鬼。
他前面打着灯笼,带着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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