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抄写了避邪剑谱,心却冷了半截,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但有一分希望,绝不可能自宫!此时有丁一承诺指点武艺,虽然时时翻阅辟邪剑谱,到底没能下狠心习练,一腔心血尽系在丁一身上,只盼师姑与师姑父有办法让自己功力大进!
丁一本要传林平之小无相功,孰料刚一出口,叶绽青就道林平之练不成此功,原来林平之心伤父母之死,一直切切有报仇之念,与小无相功的理念相左,如练此功,只怕难逃走火之劫!“小无相功”是道家之学,讲究清静无为,神游太虚,精微渊深,与独孤九剑一般,都不适合林平之来学习,丁一只得作罢。
丁一连续两天向王千户请假,在家中为林平之梳理武学,待林平之讲解和演示自己所学后,丁一已经成竹在胸,林平之在镖局所学不过花拳秀腿,正式进入武学之门乃是在华山,可惜心灵为仇恨蒙蔽,只知一味蛮干,不得其法,用苦力扛包的方式来学习绣花,自然事半功倍,学无所成!
丁一取来一些器具,叫来林平之,吩咐他用两根筷子夹起花生和鹌鹑蛋,夹花生林平之到是轻易可以办到,鹌鹑蛋却力有未逮,一时满地尽是蛋清蛋黄。丁一叫来丫环小绿,让她试试,小绿只是第一下就夹起了鹌鹑蛋,来回走动,甚至跳了两下都没掉落!丁一夸奖小绿两句,吩咐她打扫干净地面。
拍拍林平之的肩膀,笑道:“武功一途,刚柔有序,小绿夹起鹌鹑蛋,可曾用力?物有物性,刀剑不过手臂延伸,你把刀剑看得太重,患得患失,怎么能练好武功?独孤九剑你与我交手十余招为何出不了剑?”
林平之道:“师姑父说得有道理,我要好好想想,您的刀法破绽太多,我不知道从那里下手!”
丁一大笑:“聪明人就是想太多,人只有两手两足,手足伸开,怎么也不可能包裹全身,这个世界上那有没破绽的武功?那门武功又可能无敌天下?就象小绿夹鹌鹑蛋,如果比之为一门武功,只需轻轻一碰,她必然夹不住,全身尽是破绽,何必去管她的破绽在何处?你太执着!敌人的破绽那个最方便你下手,你就下手那个,想什么想?喔,你想说我全身破绽不安全,哈哈,全身破绽又如何,我一直在动,此时剑刺左边,焉知我下刻继续刺左还是转成横劈?就算我剑依旧左刺,你又焉知我不跳起来和蹲下去?动作转换越是自然流畅越是安全!”
说得兴起,丁一又道:“还有节奏感,你可以去酒楼妓馆,和着音乐看看妓子们跳舞,音乐和舞蹈的节奏是怎么配合的,你在与敌战斗时要把握主动,不要跟着敌人的节奏走,随时让敌人按你的节奏来,破坏敌人的节奏,你就胜算大。你去陪妓子们一起跳舞,找找感觉,怎么样带动她们的节奏而不是被她们带动,和着音乐跳你自己的步伐,去试试!”
一扇武学的大门打开,林平之似乎明白了很多东西,又似乎说不太明白,信息量有点大,林平之挠着头出了门,真的奔红袖招而去!
下午,林平之鼻青脸肿,满头包地回来,拉住丁一又叫又跳:“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叶绽青不解问道:“你的伤怎么了?又明白什么了?”
原来林平之出了点钱,拉着妓子们跳舞,却又自力自为,和着音乐胡乱蹦跳,妓子们要停下他却又不让,大爷出了钱的,妓子们只得跳个不停!到得晚间,妓子们跟护院诉苦,赚这一点钱要休息好几天,累得要死,实在不划算,耽误生意,只以为林平之故意捣乱。初始一两个护院出言不逊,林平之如同神经病一样只知跳舞和自言自语,并不搭理。护院不愤出手,谁知此时林平之无思无想,只当护院在与他跳舞,手上动作不拘剑法拳法,招招混然天成,正合了拳经的高深境界:彼不动,我不动,我意在先;彼微动,我先动,我意仍在先;把护院打倒一地,护院越聚越多,到后来房间内被围得水泄不通,林平之活动范围受限,被地上护院拌倒才猛然惊觉,这些人怎么都倒了?待得清醒过来,无法再进入这种意境,招架不住,被护院们暴打!
虽是挨打,林平之心内振奋,大喜,知道自己的武学之路要怎么走。那种意境何必管他是养吾剑法还是希夷剑法,管他是独孤九剑还是辟邪剑法,心中但有所思,手中自然流动,如涛涛江水连绵不绝,上善若水,水利万物而不争,故莫能与之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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