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个女孩（三）

犹豫了片刻还是低声说，“你看上去很孤单。”

    “你看上去很悲伤。当你认为他看不见你的时候。”是谁的话，在他的脑海中回响？Sherlock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只是瞳孔微微有些放大，片刻后又恢复如初。虽然不可置否，他多少被那悲伤的女声感染了些。

    探究无果，他决定放弃。

    “孤单？”卷发男孩轻嗤一声，从鼻腔里发出冷哼，神情倨傲就如高高在上的、从不沾染孤独的神祇，就像他并未被那女声所触动一样，“Boring（无聊至极）.”

    John觉得前一瞬的自己大概是被附魔了，竟然认为Holmes家的人会孤单寂寞，——耶稣在上，世界上所有人都会孤独，除了Holmes！他们绝对是另一个物种，强大到可以以工作为生！他抿了抿嘴，短促地笑了一声，企图将一切都就此揭过。

    短信声猝然再次响起：Sherlock，需要我去接你吗？—GL

    Sherlock神色不变，飞快回复：不需要，我待会坐车来。—SH

    “谁的短信？”John看着手机问。

    “Mycroft的例行‘关心’。”Sherlock语气嫌恶，就像它真是来自Mycroft的短信一样。很快，随手将手机一扔，卷发男孩瞥了John一眼：“不去约会？”

    “约会？什……现在几点了？”John的思绪还停留在“太阳西边出来了Seamus竟然会回Mycroft的短信”上，迟钝地念了一遍Sherlock的问题，忽然恍然大悟，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时针大刺刺逼近17：00。小个子男人猛地跳了起来，“噢上帝啊，约会！我竟然忘了！”

    “快去吧。”Sherlock抿了抿唇，拿起John放在一边的报纸浏览了起来，语气平淡，“不要让Mary久等。”

    “你一个人……没事？”John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空落落的冰箱，——看在上帝的份上，他甚至忘了给Sherlock准备晚饭！“晚饭怎么办？”

    “我可以叫外卖。”Sherlock扬了扬手机，一脸的不耐烦，“John，我有自理能力！”

    “你的自理能力，上帝看了都会哭的。”John毫不客气地反驳，“Ok，我会在路上替你订外卖。还有，不要在我没在期间做实验。”

    “我最近忙着构建思维宫殿，没时间做实验。”

    语毕，Sherlock双手合十，再次进入了沉思。John看了看这样的Sherlock，又看了一眼越来越接近的约会时间，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赴约。只是临走前还是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那我走了，你好好呆在家里，哪都别去。”

    “知道了。John·啰嗦大妈·Watson.”Sherlock闭着眼睛咕哝着。

    脚步声响起，随即渐渐远离。John出门了。

    Sherlock猛地睁开双眼，三步并作两步跳到窗户边，微微掀开一点窗帘，直到目送John的身影远去。下一秒，他像是被打了鸡血一般，整个人都亢奋了起来。猛地抓起风衣外套——当然是按他现在的身高定制的限量版，胡乱扣上扣子，套上围巾，几乎是滑着冲了下楼。站在221B门口，没过几分钟，他就招到了出租车。又花了大约半小时，成功抵达案发现场。

    “小朋友，这里是案发……”Donovan警探看见远远而来的Sherlock，暗影重重之间也没有多分辨就出声制止。话才刚说了一半，忽然一束光芒扫过来，她看清了卷发男孩的长相，忍不住吃惊地倒退了一步，惊叫出声，“Sher……Sherlock？！”

    “Seamus Holmes.”Sherlock迅速调动面部肌肉假笑了一下，他利用身体优势迅速钻过黄色警戒线，指了指案发现场，“Sherlock的侄子。Lestrade警探叫我过来的。”

    “难以置信！”Donovan警探在最初的惊愕过后，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一样，围着Sherlock转了两圈，“怪胎居然还有侄子！还是这么相像的侄子！真是难以置信！”

    “我可以进去了吧？”Sherlock面色平静地反问，仿佛并未听见对方对他的诋毁一样。

    “当然可以，不过先让我看看，基因真是……”Donovan警探试图用手去搭Sherlock的肩，被卷发男孩一个侧身给挡过了。也不再正眼看Donovan警探一眼，Sherlock双手插在口袋里，大步朝着案发现场走去，留下对方在原地暗自嘲讽一句，“果然是怪胎的侄子！”

    Sherlock的身形有一瞬间的僵滞，很快又恢复如初，快得几乎让人看不出他曾经停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