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大小两只卷福（二）

    卷发男孩看着站在门口的John，心下一惊，条件反射性地运用演绎法去揣摩小个子男人现在的心情。很快，不敢置信、欣喜激动、平静镇定、安之若素……一一闪过。

    ……等等，安之若素？

    料想过两人相认（尽管对面那个卷发男人是未来的自己）时John的很多反应，卷发男孩绝没有想到过对方会有“安之若素”这种表现。——John已经识破了一切？还是他知道自己的死从始至终只是一个幌子？还是……？

    一时间，思绪繁杂。

    “John，你不是约会去了吗？”卷发男孩挑了挑眉，还想说些什么。眼角余光瞥见沙发上的Sherlock神情古怪地看着他，意识到现在场景诡异。动了动唇，他最后终究只是别扭地撇了撇嘴，一言不发，站在原地冷眼看着小个子男人接下来的言行。

    “噢，取消了。”

    John像是恍然从怔忡中惊觉一样，尴尬地冲着卷发男孩笑了笑。他的脸色有些不自然，John当然不会告诉对方他根本就没有约会，当然，呃，或者说很有可能卷发男孩已经察觉了。拄着拐杖在221B的附近的街道上徘徊了一会儿，他还是鬼使神差地上了楼。本来只想着——他的计划——看一眼二楼就径自上楼的，结果从敞开的木门之中，他没有看见原以为的Jack，反倒看见了自己的幻觉。

    他的幻觉，Sherlock Holmes.

    Sherlock就坐在惯常的沙发上，甚至连坐姿都没有半分改变，背景是阴翳的天气。卷曲的浓密短发、微挑的眉峰、高高的颧骨与过分苍白的肌肤……甚至还有那分毫不差的透着奇异的绿的瞳孔，构成了他最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沉浮于五脏六腑，如伦敦终年见不得光的阴雨。Sherlock只轻轻挑了薄唇，再静静地将目光投掷在他身上，John便感觉有种迷人的沉醉感涌上心头。

    哪怕知道是幻觉，哪怕知道不能再对视下去，John也无法移动半分，只能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微微有些不堪地垂下眼睑：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总会有这么一天，幻觉越来越明晰、越来越明晰，直到从夜晚转移到白天，从偶尔一次变成抬头不见低头见……

    这一天，已经到了。

    “噢很好，非常好，这下子终于成功精神分裂了。”John咕哝着，声音低得大概连自己也听不见。良久终于有能力挪开自己的视线，当下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朝着起居室中央而来。这一动，小个子男人清楚地看见了一个棕色风衣男人坐在他的沙发上，手里明晃晃地拿着一个沾了蛋糕渣的叉子，顿了一秒，John决定忘掉对方吃了自己买给Seamus的、为时不时应付突发状况的蛋糕这件事，声音镇定地反问：“Seamus，他是谁？那个什么Jack的男人呢？”

    “噢，看看谁来了！John·H·Watson！”风衣男人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活像屁股上安了个弹簧似的，——John瞅了瞅男人与沙发下了结论，“很高兴再一次见到你，还是年轻版的你！啊，对了，忘了，我是Doctor。”

    “你见过我？”John在记忆中搜索了一下，没有半点线索！

    “见过，咳，我是指，在我的过去见过。当然，我的过去是你的未来。”Doctor给了John一个大大的拥抱，还使劲拍了拍他的肩膀，“噢，可爱的泰迪，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Oh,fu……”John敢发誓拍在他肩上的那只手的力量堪比熊掌，皱了皱眉，“你究竟在说什么？还有谁他妈是泰迪？”小个子男人顿时想起了某些不好的回忆，脸黑了一半，——“泰迪”这个词绝对比“单身汉”还要让他不爽！

    “哎呀哎呀，你还是这个脾气啊。”Doctor还想要继续下去，被一道凌厉的声音喝止：“Doctor，时空固定点，别忘了！”

    Doctor的话噎住了，悻悻地坐回沙发，看起两个卷福争一只泰迪的好戏来。

    卷发男人和卷发男孩交换了一下眼神，只觉得眼前这个场景有些诡异得令人惊骇：John不会也不该是这种表情。——小个子男人的的确确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Sherlock.

    “John？”卷发男孩开口。

    John闻声回望，一脸询问的模样。卷发男孩面无表情地指着沙发上的卷发男人，一字一顿反问：“你没有看见他？”

    “他？”John疑惑——又带着某种小心翼翼——地重复了一遍，语气迟缓就像唯恐打破什么梦境一般，话音刚落又一怔，随即猛地仿若醒悟过来什么，神情大变，“Oh my God，他是真实的存在？”

    这……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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