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书信一封让在下转交世子!”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交到沈云手上。
沈云赶紧接过一看,只见这是胡公殿下的亲笔信,信封上的日期是六月二十七日,也就是一个月之前,似乎正是沈云与胡公在孟津分别后的第二天,当时沈云还在黄河上漂着呢,而胡公也应该没有到达渔阳,怎么会写这封信呢?
沈云疑惑地抬头看了潘世一眼,潘世笑道:“世子看完便知。”
沈云一目十行地看完,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信中是胡公殿下的嘱咐语,他告诉沈云,潘世曾是他的旧部,三年前才调到肃川担任县尉,是个可靠之人,若是在渤海府有什么危险或者难以自处之事,但可以凭借他给予的玉牌调动潘世的一连军队!
“潘世原是军中虎将,其部下定然也是骁勇之军,汝不可以丙等军团视之!若有不备,可速让宫三告知,我已命飞骑军一营士兵以集训之名屯驻平壤,若事不可为当往之!”
看完信,潘世对陷在深思中的沈云郑重道:“世子,胡公极为担心世子的安全,故而另有书信告知了在下。这信也是前日才到了肃川,我那一连士兵虽不敢自夸飞骑军,但比起渤海府的乙等军团亦不遑多让,但有事,请世子尽管吩咐便可!”
看见潘世如此郑重,沈云反而愈发冷静下来。
乖乖,胡公和这潘世都如临大敌般重视自己,这到底是为什么?难道自己那后母萧琴有这么大的势力,能置自己于死地不成?若在海上,朝廷教化不及之地还情有可原,可如今已经到了渤海郡,难道自己的安全还没有保障吗?
想到这里,沈云道:“云驽钝,还望潘大人不吝赐教!”
“世子请问,在下知无不言!”
“她,在渤海郡可能只手遮天?我这次回家是否真有必要如此慎重?”
潘世蹙着眉峰,他当然知道“她”指的是谁。
“正如在下方才所言,渤海侯乃是圣祖陛下钦封侯爵,世代镇守渤海,虽无实权但影响却遍布郡中各地。更何况如今还有凉公的人在郡中行走。渤海侯自从迎娶凉公之女之后,便将蔚山、江陵、安东、浦项四地的生意交给了她,而这四地生意主要是面对倭国……不知在下这么说世子能不能明白?”
牵扯到日本人,沈云就豁然开朗了。他道:“潘大人的意思是,我那主母与倭寇有牵扯?”
潘世脸上闪过一丝怒容,但似乎又强忍住一般,哼哼道:“岂止是牵扯,要知十五年前倭寇尚不敢登上渤海郡,可如今却敢攻打青川县城!这倭寇的实力一日大似一日,终有一日必为我等心腹大患,可渤海太守却屡屡隐瞒,不予上报朝廷,若不是这次青川县令见事态危急,点起了烽火狼烟,导致全郡皆知,怕是太守大人依然不会派兵剿匪的!”
沈云大怒:“扯淡,国家大事岂容儿戏?!潘大人,难道你就不能跟胡公殿下汇报一番,直接让殿下派飞骑军登陆倭国,将倭奴尽数诛除便是!”
潘世叹了口气:“世子有所不知,倭国表面对我大汉是极其恭谨的。这些倭寇也是被倭国国王除名之人,况且,这些倭寇很多乃是由极北之地的野人组成,我们只是以此冠名罢了。虽然我等都能确定,倭寇肆虐猖獗必然有倭国支持,但可惜讨伐无名,不宜轻动刀兵。况且飞骑军团乃骑兵建制,渤海郡北部山地居多,倭寇也多在这一带活动,胡公殿下一时间也苦无良策啊!”
“那长岛、四国、屏东、涉水四县不是有我羽林军吗?杀过去就是!”沈云道。
潘世苦笑:“英公殿下不会同意的!”
“英……唉!”沈云顿时明白过来。
英公殿下掌握着帝国水师蛟龙军团,没水师的帮忙,对马海峡虽窄,可飞骑军毕竟不是真会飞啊!那四县之地应该也是英公军队的管辖之地,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去打日本呢?!
“那倭寇如今成什么规模了?”沈云问道。
潘世说:“这正是我所担心的,从各地汇总的情况来看,倭寇渐成势大,可战之兵约有两千至六千之数,且常年游移在渤海郡北部,若我大军围剿他必从水路远遁倭国或者极北之地,大军退去,他又卷土重来,实在让人不胜其扰!”
“这有什么可担心的?难道他们敢进犯府城不成?”沈云还是疑惑,不知道潘世和胡公为何对萧琴如临大敌。
潘世看着沈云道:“世子,你可知历代渤海侯葬在何处?”
沈云茫然摇头,但心中已经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元山!离青川县不过两百里!!”
沈云终于知道胡公殿下和潘世到底在担心什么了。
元山,就在朝鲜半岛的东北部,周围有咸兴、高原、青川三个县,还有永濑港、兴南港、新浦港等众多港口。最关键的是,这里都是山地,还没有修建直道,道路崎岖难行。从渤海府到元山南的青川县只需七天,但从青川县到元山北的咸兴、高原等县却需要一个月!
这就是有无直道的重要区别!
他是渤海侯长子,又是世子,父亲下葬他能不去元山吗?不能!既然他要去元山就必须路过青川,路过青川就必须面对倭寇,若是有什么意外而渤海府又不予及时救援的话……啧啧……
这是明目张胆光明正大*裸无所顾忌的谋杀啊!
沈云当时就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