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天庭多了一个魔族中人,且还是置于陛下最为器重的司命星君身侧,不得不叫人堪忧啊……”开口的是兵部统帅华光天王,他与夜綦瑧为首的新党各有权势,实则派分朝政。
“华光天王堪忧之事可真是事无不祥,不胜枚举啊。”思忖间,发话的正是杵在御案下班首座始终沉默的皇太子龙骁涵。
这用极模糊、缓慢的声音传进每个在场人的耳中直抵心底,似嘲似讽,是褒是贬,明眼人一观便析。“老臣这是挂心陛下,更挂下六界安危!”华光天王被问急,一脸愤然道。
“你这老家伙是担忧綦瑧分刮你兵部之权吧!”
“妖界太子您——”
“我什么我,你们这群人老家伙在朝堂针对夜綦瑧又不是一日两日了,您老挂念六境安危就在边疆守着,动动嘴皮子谁不会!”
“妖界太子,你太失礼了!”
“本太子看你们颠倒是非就来气,有本事沙场见真本事!”
就是在这纷扰争吵不休之下,这个男人依旧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态度很冷淡,没有谁知道他此刻在想甚,他甚至静的可怕,良久才听他沉声说道。
“陛下,荜拔白素乃是臣心上之人,况臣出自沧溟大地,天律有载,沧溟乃九重天外之地,非属四夷八方,凡继承沧溟者应于佛境,西海一般超然俗外,臣师承沧溟始祖,且得其之诺,婚嫁自主,不累朝政,臣如今还是沧溟之主,自由婚嫁自娶之宜,望陛下三思。”
这番其意颇深之话一落,朝中文武,个个忧思汗不敢出,这话明白是将天律都搬上了。东方崇恩圣帝睇了眼东海龙王,眸里尽是冷意,这个年轻仙家的意思是,他来自沧溟大地,非仙非道,出境为官,他自愿身躬天下,不过是以尽臣节罢了!
好狂妄的口气,即便是朝下御前议事,依旧气势凌人,怎能不令人刮目三分。
“可你别忘了,跟在你身侧的人可是魔女!”天子大怒,“六境皇族仙子何其之多,如今崇恩圣帝之女更是为了你寝食俱废,你为何偏看中那魔渊弃子,有辜朕心!”
“陛下,她是为了什么而被魔渊驱逐您莫不清楚,再说她本无冒犯之心,她是被臣带来天庭的,陛下若心真有膈应,臣便自请与她返归沧溟大地,以慰圣怀。”
夜綦瑧此话一出,所有的人都唰的站了起来,惊恐万状的看向这位少年卿家,不惜为了拿女子如此触犯天意。
大殿之上气氛一瞬降至冰点。
“夜綦瑧你为了魔女,竟胆敢威胁朕!”天帝眼底闪过凶狠神色,佛案而起,扬袖怒指阶下之人,“朕许你的大好前程你当真要为一介魔女弃之不顾!!”
“陛下息怒。”有老臣见状立即处理调休,开什么玩笑,真要放夜綦瑧回去,还有谁来破魔渊日渐嚣张的杀阵,更不要说他知道了多少天朝旧秘。
“给朕闭嘴!”天帝怒斥,一手就指着年轻男子,眼里杀机已显,“夜綦瑧,你当真以为你凭借沧溟之主之身,朕就奈何不了你!”这话显然是动了杀意。
“陛下当然奈何得了臣,陛下是六奥之主,亦是苍生之主,凡天下大地,有何人能免于陛下之谴。”
俊逸的男子终于抬头迎上天帝的目光,冷静,孤傲,竟没有一丝惊惧之色。
“你!!”天帝气结,一把摔碎了手中紧握的万年琉璃杯,四溅的残杯碎片飞案而起,好不留情的划过阶下男子身侧,在他的脸颊流下浓浓一抹血色。
“陛下,陛下您三思啊,司命星君是我朝之肱骨,多年来兢兢业业,征战无数,无一不胜,还请陛下谅其功劳,谅其之心啊!”
月老吓得跪了下去,连着数位大臣接连俯伏在地求天宽奏。
“月老仙尊你来的正好,你且将你当初姻缘谱上的姻果业障再说一边,魔宫荜拔白素与夜綦瑧是否真是天定有缘,赤线投分!”
话一落,饶是至始是冷观自持的夜綦瑧都不可置信的望向那垂首跪地的老者,只是突然之间,他觉得世界都静了。
“仙尊,您什么意思!”夜綦瑧眼中瞬间腾起下一片杀气。
“夜綦瑧,你还不明白吗,你一心一意护着的人,不惜触犯天意保护的女人不见得就是你天定的人!”
东方崇恩圣地溱尧脱口而出,心中畅快不已,这些年夜綦瑧为首的新党年轻朝臣,凭借修律一举处处打压他等望族,何曾给过他们一丝薄面,族内如今各个忧思皆恐成为这个少年卿家新的目标,而一旦能为他的目标能有几个好下场!
夜綦瑧似乎什么都没有听进去,冷冷地盯着老者,搁在身侧的手早已握成拳!
他在说什么?他驽定要给她一切的女子,他心肝宝贝要疼爱她一世的女子,他爱到骨血里的女子,不是他命定之人?!
事发太过突然,便连一向镇定的龙骁涵都下意识站了起来盯着月老,一时间,偌大的重华殿所有的目光都胶着在那位老者身上。
“月老仙尊,朕赐你无罪,你但说无妨!”
“陛下……”月老弯下身,他张了张嘴最终却未出一声。
“夜綦瑧,你看到了吧,这就是答案!”一道刺耳到极致的声音,化空而来,所有人都转首盯着不知何时立在殿门处面色沉青的冥王。
“别不自量力的对抗命运了,上古三神裔便是殒身于此使得从此参商相隔,夜綦瑧,收起的骄傲,这个世界上任凭你通天吾道,可你唯一不能敌的,就是命!”
“你们,何有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