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已然泛起鱼肚白。*寺内寂寞如烟,惟有武松的鼾声随潮水声而时起时落。窗外的飞雪业已止歇,从积雪的厚度来看,大雪大约在后半夜停止了,但一眼望去,已然白茫茫的一片,大地银装素裹,显得分外妖娆。*寺的和尚们大多习惯早起,大家纷纷议论着这几天的大雪,俗语:“瑞雪兆丰年”,而一旦雪停的话,总能令人追忆良多。六和寺对面的清凉山,经过一夜大雪的覆盖,已然一座雪山!但是山上零星点缀着的几棵小腊梅树,仍然开着鲜艳的花,远远地,远远地给人复苏的希望和信心!
和尚们纷纷拿着扫把扫起雪来了,人多力量大,半个时辰的光景,已然能够看清通下寺庙的石阶了!正在大家伙喜出望外的时候,一个洪亮的声音,由远及近,一声不落地送入众人的耳里:“大家先别忙,这么好的积雪,正好练功,何必浪费呀?”众视之,乃是六和寺园字辈的师兄,法号园真。身高八尺有余,目若朗星,威风凛凛,仪表不俗。众僧先是一怔,从众僧之中走出一个年迈的,双手一揖道:“既然园真师兄如此说,我们就依了你,只是这积雪毕竟有点深,万一两腿一用力陷了进去的去,这一时半会儿……”园真笑着打断了老僧的话:“方师叔有所不知,我的“铁掌雪上漂”已经有七八成火候了,再加以时日,定能大功告成,只是练这种武功的话,赶在下雪天里练,效果愈显,反之若在晴天则不明显。眼下的雪正好,所以冒昧……。”那老僧点了点头,随手指了指靠近墙边的积雪道:“此地如何?园师兄练来正好让吾等开开眼界!”园真眉头微蹙道:“积雪深度够了,只是空间略微有些逼仄,但也无妨。大家且退,看我练来。”方师叔示意大家退后。空空荡荡的雪地上只剩园真一人站着凝神静气,目露神光,说时迟,那时快,园真一个箭步抢来,铁掌摊开,虎虎生风,一跃而起,空中连环三掌,被激起的雪花,经掌力的冲击已然天女散花般洒脱开来,但见园真脚尖落地时如清风般拂起,而雪地上竟然看不清明显的脚印。众僧齐声喝彩,有喊:好掌力地,也有喊:好轻功的,不一而足。正在大家欣赏地快入迷时,一个声音,一个坚定而干脆的声音徐徐传来:“好!腿下功夫了得啊。”,众人循声望去,但见一个面容冷峻的头陀,手背着腰,缓缓地跺出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武松,放才起身梳洗时听见了外面的喝彩声,不禁地走了出来。由于武松出现地有些唐突,大家伙一时半会都立住了,园真此刻也已收掌立定,凝视着武松。武松笑着道:“园师兄好手段,看得我武松兴起,若不嫌弃武松来寺时间太短,辈分太低!与园真师兄你切磋下武艺如何?”这时方师叔又开言了:“如此甚好,只是六和寺有着多年的清规:寺内僧众,无论资历辈分,不得随便比武,更不可轻易伤人啊!”
听了方师叔的话,众人都陷入了一阵沉默,这时,武松缓缓地走到方师叔面前双手一揖道:“多谢方师叔提及,只是武松久住此寺,又要照顾林冲大哥,怕荒废了生平所学,今日看园真耍地高兴,特地来讨教几招,并无恶意啊!”这时园真也道:“武师弟所言及是,久闻师弟行侠仗义,斗杀西门庆,醉打蒋门神,大闹飞云浦,血溅鸳鸯楼。如此英雄故事,着实让人佩服。今日有幸与武松切磋,大慰平生!方师叔及寺院众师兄、师叔们请放心,我们一定会点到即止的。”
两个武痴一心要比武,那么无论谁劝恐怕都会无功而返。方师叔见两人心意已决,轻叹一声,一个人默默地走回去了。
这时,武松已然一个箭步跃到园真前面了。园真看了一眼仍然有些睡意的武松道:“不知武师弟昨晚厢房睡得还好?”武松笑道:“你看我没醒,我当年就是这样糊里糊涂打倒蒋门神的啊!”园真也笑了 一笑道:“莫非你当我就是蒋门神蒋忠!”武松见园真如此说,忙道:“师兄器宇不凡,又岂是蒋忠那厮可比?”园真道:“论功夫,蒋忠亦是不弱,让当年的施恩兄寝食难安,只可惜他碰见的是武松师弟……”武松道:“那厮欺民霸市,莫说是我,就是当年梁山的一干兄弟又岂能饶他?若换作我师兄鲁达,三拳下去,蒋忠那厮不就做了郑屠第二吗?”言罢,武松与园真相视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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