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内一片寂静,目光转向厅外,周文龙皱皱眉头。客商?为何徘徊不前?奸细?由东至西均被平定,何来奸细?沉思一会,霍然起身,“岳父,您代我款待公主,我出城瞧瞧……”不待获得准许,飞步出厅,差点一头撞上急匆匆赶来的二将。
相互抓牢,三人哈哈大笑,“驸马爷,一得闻您后院失火,末将就赶过来了……”
“也太快了些吧?等你们赶到,只怕本将早被大火烧死?”正话反说,小将龇牙一乐,“醉倒温柔乡,乐不思蜀,哪还顾得上本将?久旱逢甘霖的滋味如何?没被淹死算尔等命大,走,我们出城看看,外面到底来了何方神圣!”
腼腆一笑,敢死队长讪讪解释,“末将……末将睡过头了,龙儿也不提醒,跟我……跟我闹别扭呢,所以……所以才……才……”
“你呢?该不会也累趴下了吧?什么身体?还悍将,连个女人也摆不平……”出言调侃,小将笑得直不起腰,“克宁可以原谅,你小子如此年轻,咋也银样镴枪头?这般不经打?”
到底脸皮薄,羞红脸的兀曷赤吭吭哧哧回禀,“末将……末将……嗐……宝儿不让末将休憩……这不才……”窥探连襟一眼,赶紧转移话题,“什么人如此可疑?既为客商,大可堂堂正正入城,又何必鬼鬼祟祟逗留?”
“如果所料不错,大有**冲我们而来,至于其主子,无外乎二殿下和帖木儿……”冷静分析,小将大步奔出,“一切尚待求证,但这批人来得实在太巧了些,按时间推算,与护宝入蒙古恰好吻合,不能不让人生疑!”
喝令护府亲兵不得跟随,三人径直奔往东门,守将亲自迎下城楼,“驸马爷,两位大人,末将正准备赶赴府邸禀报,请——”
“大人请——”也不废话,小将率先出城,众将士紧随其后奔出,一行人在守将的指引下直扑城郊南侧树林。巡城裨将快步迎上,深弯腰,“末将拜见驸马爷,人已被全部控制,均众口一词说他们为客商,由中原折返西域。末将遍查货物,并未发现不妥,货物虽少,但也无可厚非,通关文牒一应俱全。敢问驸马爷,是否放行这批人?”
“不必如此匆忙,有客至远方来,不亦乐乎,何况来自本将家乡……”摆摆手,小将奔向围聚的人群,“本将一向好客,岂会怠慢客人,先问问再带入城好生款待!”
让开通道,众军士打住话语,敬畏的目光随战神的脚步而移动,一个个毕恭毕敬。缓步靠近,冲领头模样的老者拱拱手,小将淡然轻笑,“您好,本将乃蒙古征西将军,请问贵部来自何方,又去往何地?为何徘徊不前?莫非有何不可告人之机密?”
“小民见过将军大人,我们来自遥远的西域,小民和这些属下都是突尼斯商人,不远万里而来中原……”半生半熟的中原话中夹杂着听不懂的番语,老者不卑不亢回禀,“商人只为逐利,谈不上什么机密,将军误会了。之所以逗留,其实在等几名同伴,他们前段时间染病,故而滞留西夏国。我们说好了在伊州城外会合,所以才歇脚耐心等候!”
说辞似乎无懈可击,审视一番,半信半疑的小将尴尬一笑,“天色已晚,滞留城外不大安全,不如随本将入城等候,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小民代属下感谢将军大人……”扭头冲如释重负的手下会心一笑,老者低声呵斥,“还不谢谢将军?送上礼物,快——”
“不用了……”悄声插话,静听许久的兀曷赤擅自做主,语言改为同样夹生的番语,“路过也是客人,我们将军向来好客,请……”伸手相邀,转身大步跟上主将,改换话语,“驸马爷,恐怕我们草木皆兵了,这批人应该就是商人,并无他意。”
“谢谢大人!”微微吃惊,老者暗暗低下头,唯恐他人看出破绽。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当然也不敢违抗密令。身不由己,如若不顺从,十几号人随时会有性命之忧。好在一切顺风顺水,指定查访的人的确就在伊州,身材、名号乃至额头黵印均对得上。故意引出目标,自然对尾随的蒙古人有所交代。
冲居中的魁梧手下使个眼色,暗示可以丢下信物,老者放心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