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凉如水,照着两道模糊的人影,其中一人提着一张冰蓝的网子,里边蜷着奄奄一息的猫。
细密的网格上荡着波光,一层接着一层,小白猫的力气像是被抽空了,只能无助地“喵喵”叫,它的声音有些哑,远远听来,竟像是孩童的哭泣。
那刻骨的妩媚,已然弥散在这清冷的空气里。
攥着网子的,是一个背负长剑的青年,明明是江湖剑客的装扮,却于眉间刻着一朵灼亮的纹印,侧目回首之际,额心便散发出淡淡的红光。
他的声音油腻而轻狂,与挺拔的身形并不相称。
“嘿嘿,没想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能碰见稻妻角独有的妖物,唐兄弟,你可真是个福星哪。”
他伸指弹弹猫头,一束电芒沿着小白猫的天灵盖灌注而下,激得小白猫一声惨号,四肢不受控制地抖动起来,仿佛承受了极大的痛楚。
身旁一位少年连连赔笑:“不过就是只普通的猫妖,哪来那么多讲究,小弟可不懂。”
那负剑青年掩不住眼底的狂浪,他低头打量着小白猫,眼中充斥着贪婪与炽灼:“普通不普通,唐兄弟以后上去试过了自然就会知道,哈……实话就同你说了罢,这可是个上好的炉鼎,此种猫妖,三岁作人言,五岁成人形,你看它毛光水滑的小模样,长成之后必然是摄魂噬骨的绝美容貌,如此,既得秀色可餐,又得修为精进,这不是宝贝是什么?如果玩腻了,放在市面上去卖,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哪……”
少年闻言,这才朝着那网兜里的小白猫多看了数眼。
那负剑的青年不知想到了什么,徒然揪住了小白猫的脖子,将它提在手里一阵乱摸,小白猫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只缩在他掌下一边呜咽一边发抖。
自上一次仙魔大战后,定居稻妻角的夜魅族就几乎被各方修士捉拿殆尽,而作为幸存于世的少数族人之一,小白猫比谁都知道“爐鼎”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喵!喵……”它拼命地挣扎起来,任凭体流的电光扎得五肺六腑鲜血淋漓,一抹殷红自嘴角滑落,雪白的皮毛便染上了一道练霞。
“是母的。”负剑青年炽热的手掌无视它惊栗的表情,径将手指一掀,扒在了它捂得死死的小爪子,抚向那柔嫩的肚皮,面上笑得十分猥·瑣:“听得懂人话?看来离化人形也不远了……我很期待。”随即发力一掐,居然将小白猫掐得背过气去。
唐贵瑜舔舔发干的嘴唇,将眼偷偷望向他,小声附和着:“周大哥见多识广,小弟佩服佩服。”
竟是一脸地狗腿相。
温小喵蹲在一处断垣后,借着月色打量着虐猫的两个混蛋,忍不住咬牙痒痒:“死臭鱼,原先还以为他有点良知,现在看却是连牲口都不如,那么小的猫放进炉鼎里还不煮成枯炭了,塞牙缝都不够,简直丧心病狂!”
这个姓周的应该也是个修仙门派的弟子,至于什么来头她不清楚,只一点却是毋庸置疑……这王八蛋肯是臭鱼新聘的保镖!居然敢花钱走捷径,还要不要脸了!
薛绍满面忧愁地看她:“……呃,小喵,他说的炉鼎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温小喵一愣:“不是那个意思又是哪个意思?”
薛绍呆了半晌,只是抓耳挠腮,脸红脖子粗地不知道要从哪里说起。
温小喵的修仙知识被那个又老又丑的师父普及得有一下没一下,那些圈圈叉叉的龌龊事她不知道倒也不足为奇。薛绍痴长几岁,家里书籍典册又多,所以零零碎碎看过一些,但同样也是语焉不详。两人对望了半天,薛绍还是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唉,那只小猫好可怜。”
他只好抖机灵地转移话题。
是啊,要是被这两个猪狗不如的混账东西糟塌了就更可怜了。
薛绍心底有些东西蠢蠢欲动。
“我说是那两个人脑子有病,不好好赶路,反倒跑来街上抓猫。”温小喵啐了一口,直觉得定天派连唐贵瑜这样心术不正的人都敢收,同样不是什么好东西。
两人又对望了一眼,决定只是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两双眼睛里便多了几许默契。
“金木水火土,蓝色是水还是金?”小喵从薛绍怀里扒拉出三十一道符。
薛绍紧张地盯着不远处的背影,不确定地道:“是水,应该是水。”
温小喵把火灵符和符鹤拣出来塞回薛绍手里:“我去对付拿剑的大个子,顺面想办法把那只猫给救下来,你拖住唐贵瑜,记得替我揍他一顿,上次教训得还不够!”
薛绍拉住温小喵,小声道:“不行,他有剑,说不定还会法术,你这样去很危险。还是我去。”
温小喵似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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