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蕊心早就做好了撕破脸的准备,叫樱桃带着涵芬榭的人到后院解救出槟榔,同时叫荔枝去杨氏的院里借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嬷嬷,来馆娃阁助阵。
锦心怎么也没想到,蕊心这一回会走纯粹的武力路线,半点和平谈判的意思都没有,还捎带手狠狠教训了赤金。
蕊心回到涵芬榭,看看槟榔,只是受了几下推搡,倒是不曾挨打,赤金就倒霉了,肚皮上烫起好几个大水泡,伤好了还留了幅地图在上面,害得她好一阵子都没法跟蔡忠幽会!
锦心气疯了,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这样踩到她头上来呢!她一不做二不休,就跑去平氏那里哭了个天昏天黑地。
平氏得知女儿受了委屈(最要紧她又要拿出银子来再买几颗南珠修补凤冠),也气得要死,母女俩计议一番,就要去找杨氏理论。
杨氏不在家!
其实是蕊心事先知道必定有一场大闹,先叫崔嬷嬷带着杨氏去了双清别院赏菊。偏杨氏去的这处别院不是长宁侯府的那一处,是当初肃国公府陪嫁的一处小院,里里外外都是肃国公府的旧人,谁理会平氏?
平氏母女等啊等,等杨氏赏菊赏够了,平氏母女一口恶气也在肚子里憋了三天,憋得都快发芽了,一听说杨氏回府,平氏立即叫来女儿,又要去找杨氏理论,还没等她们母女踏出门去,平氏屋里的小丫头红绡就进来传话,道:“大老爷那边遣人来,请大太太这就过去呢!”
平氏一咬牙,道:“成日价见不着人影,这会子我有急事去办了,他倒先来搅和!”
长宁侯谢坚的书房里一片狼籍。
“你快把我的老脸都丢尽了!锦心也不小了,居然这样跋扈!二房的丫头,她不问青红皂白就敢绑!你这个母亲是怎么教导女儿的!”谢坚气得青筋暴起,敞开喉咙斥骂平氏。
平氏怎肯示弱?哭叫道:“大老爷只听旁人几句挑拨,便不顾妻儿了么?你问问三丫头是怎么不把咱们锦心放在眼里的!就因为二弟有能耐,这个府里上上下下谁不围着二房的人转?旁人拜高踩低也就罢了,连大老爷也不管我们娘儿几个的死活!”
大老爷指着平氏厉声道:“你不要无理狡辩!你打主意都打到弟妹的嫁妆上了!谁敢不把你放在眼里了?打量我不在家,这个府里就可以任由你胡作非为了吗!”
平氏一愣,心里只恨不知是哪个挑三唆四的往谢坚耳朵里吹的风,指甲深深地陷进手掌里,昂头道:“大老爷也知道你整日不在家?这些年来连个正经差事都没有,只跟一群穷酸混在一起,我一个人支撑侯府容易么?昱哥儿和锦心也不小了,眼前着家里一日日的寥落起来,往后你叫我拿什么给他们准备聘仪嫁妆!”
大老爷跺脚道:“无知的蠢妇!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娘,锦心才有样学样!大丈夫‘贫贱不能移’,何况我还是世袭罔替的长宁侯!我和二弟的爵禄都给了你,你还在这里哭穷,真真是贪心不足!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是处处存了心要与弟妹较劲,昱哥儿和锦心若是好的,自然都有好结果,我虽官场上不及二弟,可明心不是照样得宫里长辈的喜欢,恪郡王的敬重,你这个做娘的不教导儿女,还尽往些歪门邪道上想!”
平氏与谢坚多年夫妻,知道他这是气得狠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这阵子处处走霉运,此时若再与大老爷闹翻了,只怕更难在侯府做人,欲要服软,怎奈胸中一口气,怎么也咽不下,只能拿出博取同情的老招数来,哭道:“大老爷这是厌了我们娘儿几个了,不知从什么人那里听了几句闲言碎语,回到屋里只会拿我们撒气!”
谢坚恨恨道:“若是旁人的话,我还不相信呢!这是老太太亲口告诉我的,难道老太太还能信口雌黄!”
平氏心底一凉,又惊又怕,老太太不是在栖霞庵么?怎么会告诉谢坚这些?可这个节骨眼上,她又不敢问,只好犟着嘴道:“老太太一年到头都不出庵门,定是有人给她递了闲话去,老太太才误信的!”
心里却恨不得把那个捎话之人揪出来,食其肉寝其皮。
谢坚蔑然笑道:“老太太是什么样人,我最清楚,她决不会偏听偏信!你若不做亏心事,何必怕旁人背后言?”
杨氏拿起一只糖渍金桔,剥成倒垂莲花状,笑道:“我走了这几日,你竟没有惹事,可见是长大了!”
蕊心撅嘴道:“母亲也太小瞧我了,好像我是个惹事精似的!以前是旁人总欺负我,如今大嫂当了家,行事公允,自然是家和万事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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