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散了吧。睍莼璩晓”
冰巳并未正面回答质问,只挥手,遣散了众人。
坐下楚镇见冰巳已下决断,自知自己无法左右,只得睨视一眼东方笑,狠狠拂袖离去。
不多时,威严大殿内,已是空荡荡,除却东方笑,只剩椅中假寐的妖孽姽婳,与黑暗融为一体的影子残莲。
见人走净,冰巳转为望向伫立地面那单薄娇小的灰黑身影,和风细雨一笑。
“笑儿,可吓着你了?”
后者努力弯了弯眉眼“没有。”
“大长老楚镇已管辖西华城多年,威名在外,倒是个一丝不苟的性子。”叹息一笑“笑儿日后见到他,敬重些便是。”
东方笑懂事额首“弟子明白。”顿了半晌,又心觉不安,到底踟蹰“师父,我会不会被赶下西华?”
“有师父在,放心。”
“可所有人都不喜欢我……”大长老如是,残莲如是,无邪亦如是。
至于姽婳……
抬眼瞄向那已坠梦乡的红衣妖孽,干脆叹息。
他那阴晴不定的性子,自己根本捉摸不清。
小手紧攥衣角,纠结越深。
“傻孩子。”满殿通明灯火下,冰巳察觉到小徒弟胆怯,便向其招手,温软一笑“到师父这来。”
娇小的身子依言举步,每一脚都抬的颇为沉重。终而来到冰巳面前,撩起衣摆欲下跪行礼,却被冰巳及时伸手扶住。
“若无外人,无需多礼。”
抬手顺便为东方笑整理一番零乱短发,冰雪琉璃瞳一转,注意到小徒弟凝固深褐色血痂的唇角,细心抬指抚上“怎么弄得?”
对面小脸神色登时一僵。
“是因……”
总不能说是姽婳咬的,自己以一个男人身份,硬生生被同性给轻薄了,姣是淡然如师父,亦是会受惊不小。
不敢对视那洞悉人心的墨眸,便不自然别开头去“一不小心,就……”
“脚也崴到了?”
冰巳垂眸,俯视东方笑跛着的右脚,并未深问,只抬手吩咐侍人送来跌打药酒,同时蹲下身来。
“可还能走?”
撩起裤管,但见足踝已然红肿大半,墨眉当下颦起“你这孩子,走路居然都不上心!”
碎玉声线已见薄怒斥责,东方笑听着,忍不住弯起眉眼———师父这是心疼自己呢。
他以为自己是走路摔倒,蹭破了嘴唇,同时崴了足踝,正好,无需再为“血债血偿”一事多找借口。
便心满意得顺水推舟“的确是因路滑,下次弟子定会注意。”
“还有下次?”抬指按了按东方笑红肿不成模样的足踝,干脆起身,将眼前娇小单薄的身子揽在怀中,打横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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