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全放出来了?不会吧!”禾棠简直不敢想象,若是那些冤鬼都出来……这县城会变成什么样。
“我们走。”
闵悦君话音未落,带着他们飞快前往朱家。
朱家大宅与县城其他人家气氛迥异,整座宅院笼罩在一篇红雾之中,血腥气与鬼气浓郁得呛人,饶是他们这群在死人堆里过了许多年的鬼也有些承受不住。
杨锦书不得不拿出了黄泉香,给禾棠、神棍各分了一点,抵御这难闻的味道。
神棍问闵悦君:“你要不要?”
闵悦君缓缓摇头。
“不嫌臭啊?”
“嗅觉很重要。”闵悦君简单答过,垂眸看着朱府。
奇怪的是,从半空看去,朱府平静无波,不像是有异动的样子。
神棍绕着朱府上空查看一番,回到闵悦君身边,低声道:“被阵法挡住了。”
“这阵法布得极其高明,不像一般人所为。”闵悦君皱着眉头自上方巡视片刻,摇头道,“有些奇怪,八卦位不对。”
神棍嗤笑一声:“得啦,你那点看五行八卦的水平还是从我这儿学的呢,半吊子。”
闵悦君面上一僵,耳尖泛红,却还是绷着脸反驳道:“你不认真教,我自然学不好。”
“我看你天资聪颖,学法术比学算命有前途,果然没错。”神棍假模假样地点点头,迈步出去了,“我看看这阵法,试试能不能破。”
面对他的马屁,闵悦君只是微微挑眉,没有多言。看他仔仔细细捏指算卦,心中安定不少。清蓉一生福祸皆系于此,是非对错且不论,他于五行八卦上的修为绝不比任何人差。
“咦?说起来,朱家既然有高人布下的阵法,为何夫澜却如入无人之境?”禾棠忽然提起,“之前我与锦书追上来,也不敢贸然闯进朱家,可他却大摇大摆地进去了,还敢直奔臭婆娘的寝房!胆子太大了吧?”
“艺高人胆大,想必朱府的法阵难不住他。”闵悦君说完才想到什么,连忙对神棍说,“师傅,既然夫澜能进去,说不定破解之法观中古籍曾有记载,你……”
神棍点头:“我想想。”
他自小受师傅师兄们宠爱,青莲观中的古籍可是随他翻阅的,与五行八卦有关的书籍他一本不落地看过。闵悦君也看过不少,终究爱好不在五行八卦上,没神棍精通。
神棍回忆未果,有些沮丧:“想不起来,没见过。”
禾棠左右看看:“要被困在外面了?”
神棍想起什么来,朝杨锦书飞过来,笑道:“锦书,你屋子里那些古籍……你都看过了么?”
杨锦书点头:“差不多。”
“有没有一些鬼道法阵的记载?”
“……有是有,可……我看不太懂。”
神棍勾勾手指:“来,我教你认认八卦位。鬼道之术与凡人修炼之术大相径庭,许多图录与记载经过千百年的流传渐渐改变了,所以……我告诉你一些卦位的古文字,你帮我回忆回忆有没有看过类似的文字。”
杨锦书老实点头:“好。”
神棍带着他沿着朱府上空缓慢移动,将卦位一一指给他看,还在手心写出冥界的一些文字写法。
禾棠看他们二人专心研究法阵,有些无聊,便磨蹭到木头人闵悦君身边,小声问:“闵道长,你跟神棍和好啦?”
闵悦君看着神棍的背影,淡淡道:“我们之间的恩怨哪有尽头,纠纠缠缠,就这样吧。”
“其实我真的很想问你哎……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禾棠捂住脑袋,闭着眼睛急道,“你先别生气啊!我不是骂你!我是很正经地在问你!心理疾病也是病!你不要讳疾忌医啊!”
闵悦君没有动气,微微笑了,低头道:“大约是有病的。”
禾棠睁开眼,小心翼翼地注视着他脸上的表情,看他真的没生气,才放下胳膊说:“我觉得你的逻辑很有问题!你看,杀你同门的,是那些神经病,你找他们报仇就好了嘛,干嘛……干嘛要怪你师傅……不对,你师傅也确实有错!但是……你说你杀人就杀人吧,干嘛要……把他尸体丢在乱葬岗喂狗呢?太……太变态啦!”
闵悦君早知道禾棠好奇心重,只是没想到他胆子这么大,敢靠自己这么近,还问得这么深。也许有些话不便对清蓉说,他想了想,对禾棠道:“就像你说的,我心里有病,我以为将他赶尽杀绝挫骨扬灰,心里的病便可以好,没想到他真死了,我的病却更重了。”
禾棠:“……”
闵悦君冷静道:“所以我只好又将他找回来,继续医治。”
禾棠叹气:“我看你已经无药可医了。”
闵悦君莞尔:“我也觉得,可他治不了病,却能镇痛,我留他在身边,还能假装自己是个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