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的摇曳着,乍一眼望去波澜壮阔,宛若潮水一般涌来。
然而仔细看去,却发现阵阵草浪里似乎有什么在缓缓的移动。
骑马的人并未在意小道一侧。
那些浪潮里的异常也并未引起他的注意。
一团团暗色缓缓的延伸,悄无声息的挪动着。
“注意……”
暗色中忽然有人低低说了一句。
他一旁的另一人抬起弓架在草丛的缝隙间,瞄准了骑马的人。
“放!”有人蓦然喊了一声,延绵数里的暗色猛地从草丛里站起。几乎人手都握有弓箭。
马匹突然长啸一声,然而骑马的人却来不及躲开,箭矢如雨般扑来,一刹那刺满了胸膛,就连马匹也逃不过,整个马肚上几乎插满了箭矢!
一队人马从草丛里出来,高高的野草瞬间被踏平。
那些暗衣的人穿着暗无光彩的盔甲,小心翼翼的向马匹靠近。胆大的上前瞄了一会儿,喊道:“副尉,是大淮的人!”
被唤作副尉的人急忙往前看了敌人一眼,疑惑道:“怎么独自一人?”顿了一下朝旁边的人吼道:“搜!”
士兵蹲下身在箭矢间摸索,忽然一愣,似乎摸到了平滑的东西,他把手往衣襟里一探,果然取出一封信!
那名副尉忙的抢了过来撕开,看到一半却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我等今夜突围出去,绕过延卞,必须将此信交给将军!”
“副尉,上头写的是什么?”有人探头问了一句。
副尉唾了他一口:“不该问别问!”
“是!”那名士兵悻悻的退回去。
副尉把信小心翼翼的塞回怀里,摆了个手势,一群人围拢上来,他定定神,说道:“从此地回到望月需经过延卞,但延卞城已经被大淮军队给守住了,那群崽子连山路都给封了!我们只能趁夜突围出去,等到夜里,防守也许会疏松些……”
“延卞城外的军队成千上万,我们就一百来人,怎么突围?”有人低声问了一句。
副尉不耐烦的吼道:“谁说要过延卞城了!谁说了!我说的是,翻过城池一旁的珩山,那里的军队数量不多,又是夜晚,说不定悄悄地,悄悄地我们就过去了。”
那名发问的人长长“哦”了一声。
然而传来更多的却是“啊?”的一声疑问。
“副尉,珩山背面就是幽林。听闻那里妖魔鬼怪常常出入,极为可怖,多少人进去了都从未出来……”有士兵恐惧道。
副尉抬起弓往他头顶敲去:“胆子小的就滚蛋,死在大淮无人收尸!况且我说过了要去幽林了吗!?我说了吗!我说的是珩山,大淮敢派人去那里驻守,难道我们望月就不能去?他娘的,整个延卞除了珩山每一座山上都驻扎着上千的大淮军队,我们只能一搏!”
“是是是……”士兵呢喃着挡住攻击。
副尉停止动作整了整衣着:“走。”
末了,一行人又退回林间。
此起彼伏的山峦延绵在广袤的苍穹下。
西南郡边境。
半山腰的空地上驻扎着骁军军营。站在此地,完全可以将山脚下的延卞城一览无余。
满头白发的老将军握剑望着脚下城池外那些如蝼蚁般渺小且密集的军队,脸上露出一副势在必得的神色!
“萧同!”身后传来一声呼喊。
年纪相仿的华服男人朝他走来。
萧同即刻行军礼:“拜见王爷!”
西南王摆了摆手:“此刻就别跟我多礼了。”
他顺着脚底望下去,那座城池已经一日不见炊烟升起,想起被困在城中望月的大将,他说道:“这一战望月可谓倾尽全力,可惜啊可惜,仍是一败!”
“凭他小小蛮夷,还妄想在我西南郡攻城掠池!”萧同蓦然喝道。
西南王不经意间蹙眉:“皇上重视此战,从临海郡拨了近一万的将士前来啊。”
萧同回道:“那是自然!我朝立国不久,那些人却不安分,意图夺我疆土,这不是找死?待我明日下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诶……”西南王伸手压住他的肩膀,“不可,我们不能轻举妄动,一切要等皇上的旨意,议和或是战,都要服从圣上!”
“说的也是……”萧同颔首赞同。然而眼神里却依旧杀意正浓。
西南王将视线从城池移到另一面青翠的山林间:“这几日不可放松警惕,虽然困住望月军队,但难保他们会突袭,毕竟这是他们最强大的力量,不拼死杀出一条路来,望月岌岌可危。在皇上旨意到达前,我们定要看住那两座即将到手的城池啊!”
“是!”萧同应声。
西南王点了点头,然而望着对面那片山林半晌,却忽然道:“今夜你带人随我到珩山去!”
“珩山?”萧同讶异,“珩山地势险峻,且背面向北就是幽林……王爷到哪里去做什么?”
“说不定望月会从那里突袭,必须扼住那里的通道!”西南王狠狠道。
萧同狐疑:“幽林向来可怖,已经数十年未有人敢靠近,再说珩山,也派了些人,王爷何须亲自前去?”
山风猎猎,刮过西南王的脸庞,他皱了一下眉:“从其他方向过来的道路我们都派人稳稳守住,但是……珩山是大意了一些,那里地势复杂,我们只想到幽林的可怖,惧怕于它。然而珩山对于望月来说,却是唯一的出路啊。我能想到这里,望月诸将也一定能想到。”
“如此啊……”萧同恍然大悟,“好,我即刻召集军中好手,今夜随王爷一同前去!”
“好。”西南王眯起眼睛,眺望远方一眼,便折身回到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