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范亨当上了副厂长以后,工作就更加忙碌了,不过同以前那种天天蹲在车间里面有所不同,现在他要处理的已经不是纯技术的问题,而是侧重于管理方式的完善,以及一些上上下下的应酬问题。
“你们姐弟三个在说什么呢?”张梅一进门儿就听到孩子们在谈论什么话题。
“妈妈,老三说自己创作了一首歌曲,我们听他唱了,觉得很不错呢!”范康毫不迟疑地讲范无病的话给翻了出来。
“哦?我家老三还有这本事?”张梅顿时倍感惊奇,心道这孩子不知道还有什么惊人之举呢!
于是一家人坐了下来,张梅一边忙着做饭,一边让范无病把那歌曲再唱一遍听听。
无可奈何之下,范无病只得耐着性子,将那首童年从头到尾唱了一遍,结果范婷和范康越听越有感觉,急忙催着范无病再慢慢唱一遍,他们两个将歌词和谱子都记了下来,说是要投到杂志上去。
但是张梅对此颇有意见,“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很明显是不安心于学业嘛!还什么有没有神仙?你们的共产主义信仰都树立到哪里去了?还有那个魔鬼党和诸葛四郎,都是些什么东西啊!最不可理解的就是那句,黑板上老师的粉笔还在叽叽喳喳地写个不停,这对老师的劳动是极不尊重的,我不同意你们采用这样的语句来形容老师!”
范亨在旁边听了之后,撇了撇嘴道,“我觉得你有点儿小题大做了!孩子玩的东西,哪里用得着这么上纲上线的?现在不是都在说解放思想向前看吗?我倒是觉得范无病这歌儿里面,童真的东西不少!孩子嘛,有点儿玩心也是正常的,平时上课抓得那么紧,就不许人家发发牢骚什么的?”
“就是啊,就是啊——”范婷和范康两个人立刻附和起来。
张梅见到自己孤立无援,顿时有些郁闷,挥了挥沾满面粉的手说道,“不理你们了,爱咋样儿就咋样儿!”
范婷和范康姐弟两个见妈妈不管了,顿时高兴起来,互相击了下掌,埋头工作起来。
范亨看着孩子们笑了笑,然后说道,“我们家很可能要换个地方住了。”
张梅惊问其故,却是厂子里面的新家属楼就要竣工了,很快就要按照级别和各种条条框框进行住房分配,估计在国庆节之前就可以入住了。
“这样啊——”张梅听了之后沉吟了一下,“为了解决职工的住房问题,可能我们单位也要集资盖房呢,地方自然是在市里面,这事儿怎么办才好?”
这事儿倒也是个问题,范亨与张梅如今都算是领导干部了,可偏偏是工作单位离得挺远,无论是住到厂里的家属楼,或者是住到文教局的家属楼,都有一个人要受累,想起来确实有些令人心烦,再加上三个孩子的上学问题如何安排,真不知道如何处理了。
“这有啥不好办的,两边儿的房子都要下来呗!”听到父母对话后,咬着笔杆儿思索的范无病毫不犹豫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