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外乱,时局动荡不安,她和刘强这个稚子,只怕凶多吉少。想到这里,郭圣通顿时遍体生寒,唯恐刘秀此番遭遇不测。因此,自刘秀离开洛阳,郭圣通便夙夜忧心忡忡。
话说回来,刘秀交代完郭圣通,随后便来到了西宫,站在西宫门前,迟疑了许久,终是迈步走了进去。
阴丽华见到刘秀的那一刻,顿时眼含泪光。自封后大典后,刘秀就再也没有来看过她。得知刘秀要亲征,她心里想着在刘秀离京前见他一面,可等来等去,始终没有等来刘秀,她想主动求见,可又想刘秀临近亲征,政务定是更加繁忙,自然就不敢去打扰。就这样,她以为刘秀出征前自己是不会见到他的,要见上刘秀一面恐怕要等到刘秀凯旋归来之后。没想到,就在她正要放弃的时候,刘秀就这么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她当下对刘秀说:“妾以为文叔不会来。”
刘秀阔步走过去,将阴丽华拥入怀里,说:“我何以舍得。”
阴丽华的眼泪险些因为刘秀的这句话流了出来,好在还是及时忍住了,自怀孕以来,她感觉自己变得脆弱了。明明早就知道郭圣通为后,自己将要承受什么,但那日封后大典当着众臣和刘秀的面向郭圣通行跪拜大礼以及近日自己步履蹒跚地到长秋宫请安,这些还是让她觉得很委屈,很难受,这时她想得到刘秀是怜惜和宽慰,可惜刘秀偏偏没有来,还得知刘秀要去亲征,那一刻,阴丽华真的觉得自己非常难受,她心里不禁有些怨怪刘秀,可见到刘秀的这一刻,她险些情难自控而泪流满面,可她的理智告诉她,事到如今,她谁也怪不了,因为这是她当初选择刘秀的后果,不管心甘情愿也好,身不由己也罢,她都无法逃离,她只能坚强地去面对,进而营造更利于自己的条件。故而阴丽华的眼泪终于还是硬生生地忍了回去。平复了自己的心情,阴丽华对刘秀说:“文叔出征在外,定要多加保重,妾在宫里盼着早日凯旋归来。”
刘秀回应道:“你放心,我定会在王儿出生前回来,我们一起迎接王儿的到来。”
这一夜,两人躺在床上说话,说着说着阴丽华便睡着了。
刘秀见阴丽华睡着了,微微扬起了嘴角,在阴丽华额头上深情一吻后也进入了梦乡。
翌日,阴丽华醒来的时候,刘秀已经领着大军出发了。阴丽华失落了一会,然后打起精神去长秋宫给郭圣通请安。
就在阴丽华请安回到西宫没多久,刘黄与刘伯姬随后来到。阴丽华见到她们,一扫连日来的不快,露出了笑颜。她已经很久没有跟刘黄、刘伯姬二人见面了。刘伯姬怀孕三月后奔赴了荆州,追随李通。而刘黄本就对皇宫意兴阑珊,没了刘伯姬为伴,也没有再进过宫。
阴丽华见到二人,嗔道:“大姐和小妹终于记得来看我,我还以为你们都已将我遗忘。”
刘黄和刘伯姬闻言,皆是一笑。
刘伯姬上前挽住阴丽华的手,笑道:“忘了谁也不会忘却三嫂,这不,昨日刚回,今日一早便和大姐来看你。”可是话一说完,便知失言,笑意顿无。
阴丽华却不在意,微笑倒:“无碍。不过今非昔比,往后须得注意才是。”
刘伯姬对阴丽华点了点头。
阴丽华为免刘伯姬再自责,便问起了刘伯姬此去荆州的情况。
刘伯姬明白阴丽华的用意,十分配合地说起这些时日的见闻。
就在阴丽华和刘伯姬说话的时候,刘黄细细打量起阴丽华,见阴丽华虽然将要临盆了,气色尚可,但看起来仍然一副纤弱的模样,便认定这是阴丽华在宫里的日子不好过害的,心里难免心疼,再想到方才去长秋宫给郭圣通请安,郭圣通那丰腴不少的身子,心里不由得对郭圣通更为厌恶。
其实,刘黄如此厌恶郭圣通,实在是冤枉了郭圣通,她后来并没有为难阴丽华,就只是每日让她请安罢了,她也想不明白自己如此操劳还丰腴不少,怎么阴丽华无事可为身姿反倒依旧窈窕,她为此暗地里还遣人去探查了,可惜什么也查不到,她也只当是阴丽华得天独厚,让她嫉妒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