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柳仁贤还是依从了文殷的想法,和她一块上了马车。
坐进去后,柳仁贤仍未忘记刚才的问题:“你还没说,一大早干什么去了?”
文殷歪着头,不解地看着他:“我好像没有向你坦陈自己行踪的义务吧?”
“文柳两家是世交,你到月城来,我们作为东道主自然有照顾你的义务,问问你的行踪,有什么不可以?”
柳仁贤理所当然地说道。
文殷看着他:“多年前,我也曾来过月城,也不见你如此上心。”
柳仁贤见她翻起旧账来了,眉头微微一挑,看向她:“你这是在怪我过去对你关心太少?”
文殷意外他的理解,说道:“我是说你不必有东道主的责任感,一切照旧就挺好。”
“那照你这么个说法,我现在就该从马车上下去,然后,尽量不出现在你面前?”柳仁贤问着,脸上挂着让人如沐春风的微笑,但是,那眼底里的暗影却是分明没有半分笑意的。
文殷察觉到他是生气了,却又对他此时的情绪感到莫名其妙,从刚才开始,她就觉得柳仁贤怪怪的。
“你过去确实是不怎么在我面前出现。”她据实以答。
柳仁贤当即就站了起来,他的个子不矮,一下子起身,头用力地就撞到了车顶,有点狼狈,文殷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却见,他只是僵硬着身体站着,皱着眉头,脸上的笑容没有了,该是撞疼了的,又好像一点不觉得疼似的,就是周身不停地冒着怒气,像有无形的火苗一般,就要烧到文殷的身上。
马车因为车内巨大的响动而停了下来。
文名刚要去打开马车门,就听到柳仁贤呵斥的声音:“不要开!继续赶马车!”
跟了主子这么多年,文名早已深谙如何从主子的声音中听出情绪,当下不敢再多做停留,赶紧地就让车夫继续赶马车,自己和小青则一左一右跟在马车边走着,都是焦急的神色,揣度着车里的情形。
车内,柳仁贤还瞪着文殷:“小殷,你过去似乎没这么避我不及吧?”
文殷见他瞪自己,很是费解:“柳大哥,我是哪里冒犯你了吗?为什么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一副很不满的样子?”
“……”
柳仁贤定定地看着她,感觉自己心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剧烈地燃烧着,说真的,活到现在这年纪,他还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尤其面前这个惹她生气的始作俑者居然还一副无辜不自知的模样,更是让他觉得憋在心里的那团火气无处发泄。
文殷见他只瞪着自己,良久的不说话,无奈地叹了口气,她说道:“我有什么惹你生气的地方,我们心平气和地讲清楚,犯不着这样怒火中烧的吧?气着了自己,最得不偿失了不是吗?”
柳仁贤冷笑着:“你倒是淡定得很。以前怎么没看出你有如此本事。”
是啊,能轻易地惹怒他,却又事不关己般地劝着他不要生气的本事,他还真是受教了。
文殷听着他的冷嘲热讽,蹙了蹙眉头:“你究竟在气什么?”
气什么?
柳仁贤讶然地看着她,心里面其实也在问自己,他到底在气什么,可是,又说不出来,他应该是知道答案的,可是,面对她,又如何讲得出来?
怎么讲?
第一次,感到无力。
他苦笑了下,神色渐渐地缓和了下来,坐了回去。
文殷看着他的样子,愈发的不解,她想,过去的他虽然让她有距离感,但是,也不是很难理解,可是,现在的他,分明就是坐在自己面前的,可她却觉得,看不懂他了。她甚至完全不知道他那突如其来的情绪是怎么一回事。
两人沉默了一阵,柳仁贤才重新开口,平淡地问道:“与你定下婚约的是哪户人家?”
文殷看了他一眼,应道:“乙州崔家。”
柳仁贤瞳孔一缩:“乙州崔家?难道,是跟崔琦?”
文殷笑笑:“崔家长子多年前已经亡故,就剩下次子崔琦。不是他还能是谁?”
柳仁贤怎么也没有想到,文殷要嫁的人,竟然会是那个崔琦。
他皱起眉头:“崔琦不是跟花魁尹霜纠葛多年吗?他为了那个尹霜,跟家里闹得不可开交,人尽皆知。伯父是怎么想的,怎么会将你许给他了?”
文殷看着他那样子,诧异,他什么时候这么关心自己的事情了?若是换作以前,定然是听过就算,也不会放在心上。
如今这么认真地关心起来,倒让她不太适应。
“这婚事,能推就推掉吧。”柳仁贤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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