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关全最机灵懂得“明哲保身”从不做坏人从不做好人。只是李欣没想到他发力那么快。
阿妹问明白了关文没在家里,顿时着了急,又想着关全要真闹分家,那可就是全家的大事儿,大嫂二嫂自然也要在边上的,便让她们也去劝劝——要是真的场面控制不住,阿妹也怕她大哥二哥脾气上来。真上了脾气,也就只有大嫂二嫂能劝上一劝。
李欣上晌才和杏儿偷偷去了一趟,很是惫懒掺和关明的事情,但看阿妹着急得不行的样子也不忍心,到底还是跟杏儿一起去了。没想到来这儿首先得的就是关明那么一句话。
真当她想来凑这份热闹?
关明哭哭啼啼,抱住过来的关止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斥骂道:“你四哥那个不孝子哟,硬是说要分家单过啊!这才多少时间啊,眼瞅着你大哥二哥都分家出去了,他这也要分出去,传出去还不得说是我刻薄了他啊!我哪儿对不住他了啊我!他这是不想孝顺我啊!”
附近忙活田地的,还有住得近的,都隔着一段距离看着关家屋前头这一幕,但也没人上来,大家都看着那是人家关家一大家子在呢,自然不好上前凑合。
关明抹了一把泪,又骂起阿秀来:“还有你五姐,就这般忤逆我,我把她东西拿来保管着,她非说我讹了她的东西,闹着一定要我把东西给她。她这傻姑娘哟,东西落别人手里她倒是不担心,我帮她看着她还防贼似的防着我,上辈子我是欠了她哟……”一边说着一边悄悄给关止承使眼色。
卖了阿秀那一筐子皮草子的事儿关止承自然也是知道的,心领神会,板了脸孔就要说教,阿秀却发话道:“关止承,这儿没你说话的地儿,甭当自己是根了不得的葱,在哥姐面前还是把你那张嘴闭上!”
关止承顿时火冒三丈:“五姐这话说得,难不成我不是关家的人了?我兄弟姐妹的事儿,我爹的事儿,我连说一句都说不得了?要说别把自己当根葱,你才别把自己当根葱,女娃子家一点儿都不贤良淑德,怪不得那么大岁数了还嫁不出去!”
“笑话,你真当我嫁不出去?”
阿秀顿时气极反笑,转身朝向李欣,话却是对着关止承说:“你问问大嫂,我的亲事儿大嫂一直帮我看着的,这看中了一家就等着我点头,我点了头那亲事儿就是定了,我要是没点头,那亲事也定不了。选择都在我手里捏着,我想嫁就嫁不想嫁就不嫁,嫁不嫁得出去还真跟你没半个铜子儿关系!”
话说到这儿阿秀就讽刺地笑了声说:“大嫂跟我说的那家,虽然是穷了点儿,但是男方是头婚男,没死过老婆没拖着俩孩子,也没堂弟在那张子善门下做学问,哪哪儿比爹你说的那个跟你一堆在村头作耍子的后生强百倍千倍。”
阿秀话虽然说得很张狂,但是很好地打击了关明和关止承的气焰。
关止承一下子有些蔫了。
关明自然气不过,说:“你说定下就定下?婚事儿要你一个女娃子来点头?你害不害臊!”
阿秀冷冷地看着他,嘴角勾起笑说:“我倒是不觉得害臊,你想把闺女嫁给个拖儿带女的鳏夫你就不害臊了?”
李欣先前并不知道关明要给阿秀相人的事情,等阿秀和关明把这话一说,李欣顿时也气怒了。
她忙上忙下比较的,想帮阿秀找个合意的人家,她这公爹倒好,不盼着女儿好,竟然想把清清白白的姑娘嫁给拖儿带女的鳏夫?
她并不是说鳏夫不好,可真要嫁给鳏夫,这其中可有多少罪要受?丈夫是好的倒算了,儿女要是教得能跟自己亲倒也罢了,可有前面那个媳妇儿抵在前头,公爹婆母甚至是男人不都得拿前头那媳妇儿跟她比较?孩子教得好那是你应该的,孩子教不好那就是你没尽心,好与不好你都讨不了好。一般人哪会考虑让闺女嫁给人做填房?
更何况那男人可见也不是什么好的,跟关明一起在村头一堆作耍,多半也是个无赖——顶多是有些身家而已。
李欣冷言冷语地道:“公爹何必把阿秀随便找个鳏夫嫁过去让她给人填房?这世道真就没男人了不成?”
关明顿时一哽,骂李欣说:“这儿哪有你插话的份儿!”
“怎么没我插话的份儿?阿秀阿妹的亲事儿当初可以你说让我操心的,如今我操心了,你又要横插一杠子?”李欣轻嗤了声:“那这般说,你把阿秀当作嫁妆的东西收了去倒是理所应当的——不过我还是不放心啊,公爹你到底是保管呢还是私吞呢?这样的事儿你可不是没干过。”
阿秀顿时眼睛一瞪,恶狠狠地盯着关明:“东西呢?就只得两件皮草子了,其他的呢!”
关全在边上闲闲地来了一句:“爹拿到手就跟六弟商量着拿去卖了,就留了两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