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明气得不行,可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李欣把老关头给弄走,又听见院子里边儿李欣叫了阿妹让阿妹搀着老关头去她房里——老关头那间屋子被关止承砸了还没收拾妥当。
等李欣回来,堂屋里边儿就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
关明气着站着,关文也不想理他,径自回了长凳上坐着,拿起筷子夹菜吃。虽然饭菜都只是温温的了,到底他干活重,食量就大,一口一口地也一会儿便见了碗底。
李欣给关文舀了碗汤,也不问关明吃没吃午晌饭,舀碗汤后便把自己碗里剩下的小半碗饭给吃了,也喝了一口汤。
关明被晾在一边,心里早就火气一拱一拱的,这会儿见他们自顾自吃自己的,也不说让他也坐下来吃一顿,更是气得不行——他还没吃午晌饭呢!
“关文,老子跟你说的话你听到没有?”关明额头上冒着青筋:“你四弟带着他媳妇儿跑了,老屋那边只有老子跟你六弟两个人,你六弟趴在床上起不来,家里啥事儿都要老子做,吃喝拉撒全赖老子身上——你要是不把你六弟打得趴在床上,这会儿也不需要老子忙前跑后的!你晓不晓得老子还要攒钱送你六弟去州府啊!”
关明狠狠跺了跺脚:“你打了人甭管啥理由,治人的钱你总要出!”
关文埋头吃饭,当做没听见。
其实他自然是听见了的,但是这个事情让他怎么答?他打关止承的时候就想过了,这是要给他一个教训,请郎中抓药的钱他也不会出的。可现在他爹上门来要了,他给是不给?
他爹的个性他清楚,拿这个理由让他给钱,一定会狮子大开口,报一个大的数字出来。
关文不问,李欣便抬了头,似笑非笑看向关明:“公爹要多少?”
见李欣搭话,关明就觉得有谱,当即如关文想的一样,张口就说:“少说也要几两银子。”
二两银子也是几两银子,九两银子也是几两银子,那钱数差距可就大了。
李欣抬了抬眉,心里默默算了算,就算是二两银子,也足够关止承和关明不劳作吃上两三个月的。白白给出去这么一笔钱——她还就不信关止承看伤抓药真的就花了那么多的钱。
李欣立马讶异道:“公爹,六弟请郎中看伤,又抓药,花了那么多?”
关明自然是点头:“郎中出诊费高,抓的腰又贵,可不需要那么多。”眼珠子转了转,关明又说:“这还是这会儿需要那么多,等过段时间,要让他养伤,还得更多的补药啊补品啊给他吃着,更要花钱。”
李欣“哦”了一声,尾音拖了出来,有点儿意味深长的味道。
关明却只以为这有门,立马就催促关文和李欣拿钱。
关文闷声道:“没有,他自己讨打,让他自己解决。”
说着看向关明道:“他不是本事大着呢吗?从前没分家的时候从我跟他大嫂屋里取了那幅字画拿出去卖,得了五两银子的事情我还记得清清楚楚。”
关明一下子被噎住。
李欣也笑道:“倒是忘了件事儿。公爹你跟六弟当初花了五十两贿赂人家学政,如愿以偿地让六弟得了个秀才功名回来,这五十两花得,好像一点儿不像花钱似的。五十两银子公爹和六弟都没怎么放在眼里,区区几两银子,就难倒你们了?”
“你!”
“六弟自诩读书人,又自命清高的,他要是认他该这顿打,那么就是说这是他自找的,一切后果自然该由他负担。但他要是不认他该这顿打,那么就是说,他还没从他大哥打他的这顿里边儿吸取教训,他大哥的目的自然就没有达到,所以也肯定不会管他这后面什么养伤的事情。”
李欣看向关明,笑得柔和,心里却很是出了口气:“公爹回去大可把我说的这些话转告他,横算竖算,他自己做下的孽,我们没道理给他擦屁股。”
关明指着李欣就要开骂,李欣嚯然瞪向关明说:“我还没追究关止承跑进我家里边儿来砸了我的家具物什把爷爷屋里翻了个底朝天的事儿,他还要追着我们要给他付郎中看伤和抓药的钱,两相比较一下,到底哪个损失比较大些?公爹你要是执意要我们赔偿他被打医治的那份钱,那们就先把爷爷那屋子里的东西打砸了的给赔回来!不多不少,算你十两银子就够了。”
关明脸色铁青,鼻子一抽一抽地看着李欣。
关文忽然站起来道:“欣儿说得对,爹,我们这边儿还要做活计,你没事儿就先回去了吧。”(未完待续)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