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暂时没用,放家里碍事。”
问多了,答案都是一样,陆小鹤脸黑的像猪肝,干脆收了黄朝阳的建议权和发言权,漫无目的,看中就买,黄朝阳屁颠屁颠跟在后面,拎着沉甸甸的东西,盘算着这得我几天的薪水,那得我几个月的工资,心里只觉得烧的慌。
至于搬家是否宴请亲朋好友,黄朝阳和陆小鹤在九月三十一日夜里进行了激烈的唇舌之战。
“一辈子能搬几次家,咱们还是细密的好,找个阴阳先生看看找个日子。”
“都什么年代了,还那么迷信,阴阳先生捉神弄鬼的,无非就是忽悠俩钱,我就不信那一套。”
“你就心疼你那钱,那你说一个搬家的日子。”
“明天,十月一日,与国同庆,国泰民安,多好的日子。”
“明天,你也太随意了,拿搬家当儿戏了。”
“什么儿戏,过去那有什么搬家这档子事,家家日子不也过得红红火火吗?什么现在流行搬家了,无非礼尚往来。”
“别拿过去说事,过去弄点泥巴拍个土墙那叫什么家,现在弄个家那要半辈子积蓄,对你来说那是你一辈子的积蓄,何况现在讲究与时俱进,搬家就得风风光光光光彩彩的。”
“那叫死要面子活受罪,要不买房子,咱们日子不也挺滋润,现在倒好,买个房子欠了一屁股债。”
“敢情是我非要买房子,房子是谁买的?不是你去买的,说到买房子我都气不打一出来。”陆小鹤气的胸脯一起一伏,说话气息越来与粗,“现在买了就我一个人住呀?娃大了要娶媳妇,县城没房子能行吗?我这是好心当驴肝肺了,你整天一个大男人,一辈子操过什么大心,人家那个男人不是出去挣钱,让婆娘在家享福,你可倒好,挣的钱连儿子都养活不起,跟着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人家男人好,你去敲别人墙角去,你可小心墙到了会砸死你。”黄朝阳不知道怎么突然冒出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也许他对上次在面的车里看到的一幕一直耿耿于怀,也许刚才陆小鹤的话的确太伤自尊,他口无遮拦的说出来,说出来他都想自己搧自己耳光,他知道他捅马蜂窝了,他迅速弹起身来准备出去转悠转悠。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今天不给我说明白了,你那也别想去。”陆小鹤慷慨激昂,一手掐腰,一手平伸,五指独食指前伸,好象是在指点一个罪人,这样居高临下的气势让黄朝阳觉得猥琐,象一只被逼到墙角的老鼠,想逃都难。
黄朝阳在刚买的床前一言不发,反而更激发了陆小鹤的斗志。“你今天给我说清楚,你聋了还是哑巴了。”手指头一直逼近黄朝阳的鼻尖上。
黄朝阳实在忍无可忍,一把将陆小鹤打翻在床上,然后将她翻了个身,反拧住两手,让陆小鹤无反手之力,以发泄了心中的恶气。
“你长见识了,你敢打老婆了。”陆小鹤边喘气边倔强的将头扭转过来,拼力的翻着眼,似乎要将眼白全部翻将出来,以显示对男人的蔑视。
简直就是一个泼妇,黄朝阳感觉无心再战,实在有损自己的形象,刚一松手,陆小鹤反挺过来,连抓带拧,能咬则咬,弄得黄朝阳狼狈不堪,咬紧牙关横躺在床任由陆小鹤折腾,直到黄凯“咚咚”的敲门,黄朝阳已是胳膊上被咬了五个青红的牙龈,脸上还有两条生疼的“白骨爪”痕迹,真是无脸见人。
儿子黄凯进屋后马上明白了什么,一句话也不说“咚”的一声将房门关上,扬长而去。
家里瞬间死一般宁静,两个人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任由怨气和闷气在彼此心中发酵。
第二天醒来,陆小鹤像僵尸一样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坚守着原来的位置纹丝未动,黄朝阳喊了她一声,说:“陆小鹤,今天是个好日子,别让晦气伤了咱们的好心情。”
陆小鹤只翻了个身,向对方表明自己还活着,然后保持原来的动作纹丝不动。
黄朝阳只好自己起来,贴了对联,放了鞭炮,人生的一件大事就算解决了。
一整天,黄朝阳看到陆小鹤上了一趟厕所,其余时间都粘在床上,给她做了一碗鸡蛋面放在床前一直孤零零的没被人摸过。
夜里,本想构思怎样去哄陆小鹤开心,陆小鹤的手机清脆的响起来,看陆小鹤毫无接的架势,黄朝阳在手机响第三遍的时候,按了接听键,黄朝阳将电话贴在耳朵上,凝神静气。电话那头是一个男人明显是喝高了酒,妖里妖气的说:“喂,小鹤,宝贝,今天怎么了,一天没见影子,想死我了。”
这句话无疑是晴天霹雳火上浇油,让心情刚修复好的黄朝阳恼羞成怒,他感觉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乃至心都要爆炸,他清晰的一字一板的说:“我是陆小鹤的丈夫,她辞职不干了。”然后干脆的挂了电话,手机瞬间在地板上随着”啪“的一声变得粉身碎骨。
陆小鹤骨碌爬起来,怒视着黄朝阳,好久才说:“你为何接别人的电话?你还我手机。”话的口气依旧像卤熟鸭子硬邦邦的,毫无尴尬和愧疚之意。
“别人,你是、、、、、、”黄朝阳只觉得浑身都在发抖,想讽刺和挖苦她几句,但无合适的能发泄的文字,大声吼道:“离婚。”语言不容置疑,甩下这两个字之后,黄朝阳也摔下了门,这个家他一刻也不想逗留。
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嘲笑讽刺般一眼不眨窥视着黄朝阳,黄朝阳想捡一块石头砸将过去,但一小粒也没看见,他想在电杆上跺几脚,但人来人往的人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他们一个个比自己活得有尊严有地位,他像要崩溃,他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城市逗留。
他骑着摩托车,一路狂奔,眼泪不由自主无声无息的狂流一路,他没有回老家,他知道自己有多落魄,他老家只有花甲的母亲。摩托车摇摇摆摆脱离了人声鼎沸的城市,一口气驶进了万籁俱寂的酒馆学校,只有学校可以平静他伤心欲绝的情愫,这里有一张属于他自己的温暖的床,这是一个刻骨铭心的夜。
杜晓明领着妻女回了一趟老家,邻居家的牛不知何时繁衍了一个小牛犊,陌生的看着他们,“哞哞”的叫,刘小米害怕的直嚷着要回吉祥镇那个家。他们只在家呆了一天,父母的脸上笑容也泛滥了一天,捡最拿手的饭菜小心翼翼的伺候他们一家三口一天,第二天杜晓明便借刘小米孬为名要回吉祥镇,父母没有挽留,一大早为他们做了一桌好吃的,走的时候又为他们装了花生、芝麻油、干菜等满满两袋,让杜晓明心里颇有些过意不去。
看着父母目送自己一家三口的情形,杜晓明思索万千——杜晓明是独生子,这一走,家里便剩下父母空落落的俩老人,父母都六十多岁了本应该享受儿孙绕膝之乐,可为了儿子安心工作,父母总那么大度,首先儿子在吉祥镇买房子将所有积蓄全部给了儿子,接着容忍自己的孙女改名换姓,这些做法在农村绝对前卫。面对父母的大度和包容,他感觉自己的自私与猥琐。
这种想法只在杜晓明心里短暂的纠结之后,马上心里又回到学校的发展上,其实这一次提前离开家的目的主要是静心解决学校事务,通过一个月的摸底,他需要利用这个假期好好静下心来梳理、分析,规划,他知道学校诸多地方整顿是迫在眉睫刻不容缓的,学生的学习的事情来不得半点迟疑,他要做好学校下一步战略规划,挖掘学校内涵,创新管理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