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的能力,季宇神色复杂的看了我半响后道:“工作之前我们去趟西藏吧!我请客,你掏钱。”
哼,真小气!
(5)我以为我们可以在一起
西藏,我和他都曾拥有的一个心事。
季宇在博客中曾写:在纳木错湖畔的玛尼石堆旁,我在想有没有一个人也会在这里一笔一划的为我刻上一段祈愿,一心一意。仓央嘉措转山转水转佛塔为求相遇,那我呢?我的虔诚又该为谁而求取?
那时,我评论:将来带你爱的人再去一次。
那时,他回复:好。季宇望着哼着《万物生》还蹦来跳去的我,唇畔是浓的化不开的笑意,问:“你就不怕高原反应?”
我摇头晃脑:“不是有你嘛!”
季宇宠溺地瞪我一眼:“难受可不许找我哭。”
我撇嘴,拧着眉头:“谁稀罕!”
可惜,我就算是稀罕没机会了,他在登机前五十分钟因一个电话而变了脸色,我笑笑,拨通了林逸轩的号码。
电话的那端是很吵杂的音乐。我不客气的道:“十五分钟到机场,我要去西藏,求陪同。”
最终,陪我走过纳木错,在玛尼石上刻下心愿的人不是他,陪我一步一叩首在大昭寺的人不是他,对着文成公主像告白给我听的人不是他,把许愿经幡挂在敖包顶的人不是他。
陪我坐上返回D城飞机的人不是他。
在D城,我的公寓,里面还有他的痕迹,他的气息。只是,我抚着他房间里为收拾起的日记本喃喃自语:“杜季宇,你落了东西,季宇,你怎么不将自己落在这里。”
那时的博文回复是他给未知的她的承诺,而我,只是以为我们可以在一起。
(6)我们结婚吧
季宇日记:
20XX年X月X日
……交换生回国,就听说她又一次高数挂科,系部第一的成绩只拿了三等奖学金,从小到大还是一样,那么聪明的姑娘就数学玩不转……
20XX年X月X日
……她又拦住了我,像大一时一样一本正经的自我介绍;我是鲁晗。我是不是应该学学她,一本正经的介绍回去:“学妹好,我是杜季宇。”……
20XX年X月X日
……远远的看见了维纳斯雕像在移动,我仔细一看:晗晗。不,就是维纳斯。……
20XX年X月X日
……在她家的门口遇见她哥哥江南,他说:“你就是那傻丫头暗恋的那谁呗?”如果她又暗恋的人,而恰巧是我那也不错。我敲开门,装作不记得她,她也不恼,只是再一次的自我介绍:鄙人鲁晗。……
20XX年X月X日
阿姨说,只要她愿意回杜氏工作,她就与爸爸暂时离婚,这样她就不是杜家人了。她本来就不是杜家人,她自己说的,她是鲁晗。……
20XX年X月X日
……她说不愿意和我一个姓,我一想,杜鲁氏?确实不好,万一她给孩子起名叫杜鲁门怎么办?……
20XX年X月X日
……我要带她去拉萨,我都三十岁了,她还能等我几个十一年。带爱的人去西藏,这是答应给她的承诺,就算她不知道,她也是我的新娘,我不会再丢下她一个人等我。
我笑了,可是季宇,你还是丢下了我一个人。
门铃响了,我怔怔的打开门,却不是魂牵梦萦的那张脸。林逸轩那张欠扁的脸配上西装打上领带浑身全是人民币味的时候,在我这小农惯了的人眼里还挺人模狗样的嘛!
林逸轩手捧玫瑰,单膝跪地:“杜晗,我们结婚吧!”
他笑得跟白痴似的脸对上我这如丧考妣的面容怎么看也不和谐吧!
我低声重复:“杜晗?杜晗。”
我攥紧手机,那里面有江南几分钟前发送过来的短信:晗晗,季宇是莫婉的,他和我一样,都只能是你哥哥。
我定定地望着林逸轩,深呼吸道:“当年你没把香槟洒我一身就好了。那样我就不会认识季宇了。”
“是啊!”他附和:“要不是他递给你一方手帕,我也不用在后来追你七年,害得你见我就跑。不过幸好啊,他是你哥。”
“哥哥?你们怎么都这么爱提醒我这个问题啊?哪个哥哥对妹妹不是呵护备至啊?他对我一点也不好。不过林逸轩,要是你当我哥就好了,莫婉那个土鳖就不用回国冒充进口绿毛龟把季宇勾搭走了。”
“喂喂……”
“我们结婚吧!”我开口。
“啊?”林逸轩有点傻兮兮的。
“终究,他是哥哥。”
(7)兄妹不是最亲密的关系
莫婉为我理好精致的发髻。她说:“杜晗,你还是老样子?”
老样子?依旧傻乎乎任你嘲讽的样子?我腹诽。
然而透过梳妆镜,那里面的女子消瘦的模样一如当年那个十五岁才第一次怯生生踏进杜家大门的我。
那年的我,因为衣着简素被林逸轩泼了半个身子的香槟。一个眉目精致的少年将一方洁白的丝质手帕递给我,他说:“我是季宇。”当时的我被这个高瘦的少年夺去了全部心神,丝毫没有注意他身后那个明丽鲜妍的少女问出:“你是杜晗?”时他略皱的眉弯。
十五岁后的我自称鲁晗,可是却无力改变我是个不像千金小姐却是名符其实的杜家人这个事实。就算我一直住在姥姥家,不肯踏进杜家大宅,鲁晗,也不过是我的一厢情愿。
杜氏国际和林氏传媒的联姻排场不小。
我坐在婚车上,莫婉看着我的目光是我读不懂的复杂。
她说:“杜晗我恨你。”
恨我?凭什么?如果她没有回国,现在的我应该是季宇的新娘。
车子猛地停下?
“抛锚了?”我打着哈哈,头转向了窗外,望见了那个在梦中百转千回之后依旧离开的熟悉身影,忽地就明白了莫婉目光里的恨意。
盛开的雏菊与百合尚在臂弯,人却被带出车外。
“哥?”我纳罕地问:“你干嘛啊?”
眼前的男子唇色如樱,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没有扣好的纽扣里是令人无限遐想的精致锁骨。
“你叫我哥?”他眉头一挑,依然是似笑非笑的神色:“假如没有遇见杜季宇,假如我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假如哥哥不是令我的家庭分崩离析的导火索,假如那个对我好的哥哥没有陪我度过成长中最艰难的岁月。我想兄妹一定是最牢固亲密的男女关系。可是因为杜季宇,我想,这个世界一定还有一种男女关系可以陪我一起到老。不是哥哥,因为我想奢求更多。兄妹不是最亲密的关系。”
我惊讶的笑出来:“你背得出?”
他扯下了我的头纱,揉乱了我的头发道:“我是来抢婚的,不准备充足怎么行!鲁晗小姐,我以一个男人的名义请求你给我照顾你一辈子的机会,你愿不愿意跟我走?”
“不会丢在下我?”
“不会。鲁晗,我认识你也十一年了。”
(8)这是说好的幸福
江南说:晗晗,你现在填了一种叫矫情的病。
杜夫人,我的母亲大人说:你这是选择性失忆。
而我,什么都记得。
我记得自己去了西藏,记得我和林逸轩的婚礼,记得自己成为了林太太。我只是忘记了为什么我会打着石膏躺在医院里。
莫婉回了M国,临走时她问我:“除了身边的这些人,你还记得谁?”
我说:“一个很漂亮的男人,他在冰雪世界里对我说:晗晗,一定要幸福。”
莫婉神色落寞,她说:“幸好在大学就和他分手了,杜晗,他祝你幸福,这大概是你们说好的吧!”
说好的幸福?我和林逸轩吗?欢喜冤家还差不多!
(9)她的际遇、她的季宇
我和林逸轩结婚三周年时,他忽然提议带我去西藏。不知怎么,我的心忽然狠狠地疼了一下。
我一边收拾房间一边道:“故地重游?当年你就是在西藏说要娶我的!”
林逸轩收拾行李的手指顿了一下。他说:“当年陪你去西藏的人是杜季宇。”
是吗?我不记得。
我不记得他们说的在藏区旅行却在雪崩中丧命的杜季宇,我不记得那个真正陪着鲁晗走完西藏的男子,我不记得为爬上敖包摔跤,疼得皱眉却还是在玛尼石堆的心愿石上刻下“一生一世”心愿的人,我不记得季宇对鲁晗所有的好。
我只记得在我与林逸轩的婚礼上,我在被人送去医院的途中,我看到一个名为鲁晗身披白纱的女子与那个在冰天雪地中祝我幸福的漂亮男人逃了婚。可是他们告诉我,我的婚车出了事故,那对幸福的情侣不过是一场梦境。
两年前,我在整理书橱时发现了一本男人的日记,里面大概是杜季宇和鲁晗的故事。因为在日记的最后一页,有女子娟秀的笔迹:“我梦见我们相遇,我以后可能会梦见你带我离开这里。我始终记得你在冰雪盖顶的那刻护住我,要我好好活。你说:‘小妹,要幸福。’你叫我小妹,可是我用妹妹的身份换不回曾是哥哥的你。我是妹妹,嫁人生子,都和你杜季宇没有关系,那么。鲁晗呢?你承诺给鲁晗的幸福呢?”
我是杜晗,我嫁给爱我的人过的很快乐。
我始终相信杜季宇是鲁晗最美的际遇。
哥哥,是鲁晗的季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