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商青黛的双眸终于睁开,杜若含泪笑道:“夫子,你终于醒了!”可笑容却一瞬间僵在了原处。
两行清泪从商青黛眼角滚落,她茫茫然看着另外一边,极力想要喊出话,却只能在喉咙中发出一声又一声嘶哑的模糊声音。
“你看不见了么?”
杜若不敢相信地伸手在商青黛眼前挥了挥手,发现商青黛的双眸一眨不眨,心头一凉,忍下了下一句话,不敢再问她是不是说不出话来。
商青黛不甘心地死死咬住了下唇,猛烈地摇着头,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活下来,若是成了一个废人,那她活下来还有什么意义?
心头的凄凉与绝望瞬间将她的生念吞噬得干干净净,她突然扭过了身去,意欲狠狠撞向身后的墙壁。
“不要!”
杜若眼疾手快,蓦地出手紧紧抱住了商青黛瑟瑟发抖的身子,强忍泪意,严声道:“我能治好你的!夫子,你信我!我能治好你!”
阿若……
商青黛的泪水涌得更加厉害,她死死抱住杜若瘦小的身子,泪水瞬间浸湿了杜若的肩裳。
“活着,才有希望。”杜若说得坚定,“我的夫子是灵枢院最好的夫子,好人有好报,一定会好起来的!”
一个又瞎又哑的废人,怎配继续做她的夫子?
商青黛凄然摇头,再摇头。
杜若突然拉开了她与她之间的距离,捧住了她的双颊,凝视着她的泪眸,一字一句地道:“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的夫子,你不能半途不要我这个弟子!”说着,杜若低头握住了商青黛的中指指尖,哑声道,“中冲连心,一日为师,当一世不忘,从你教我针法第一日开始,我永远都不会忘记中冲这个穴位,我不忘,你也不准忘!”
当杜若的热泪滴在商青黛的手背上,商青黛身子猛地一颤,颓然低下了头去。
“我的夫子永远都不会低头,所以……”杜若再次捧起了她的脸,“若是我挖了眼睛、割了舌头能换你能看能说,我马上就挖了、割了给你!”
商青黛猛地捏住了杜若的手臂,挑眉摇头,似是在说——你敢?!
杜若却笑了,“我敢啊,若是我治不好你,那我也挖了眼、割了舌头陪你,我们师徒二人就这样盲哑一世,别人笑你,也就在笑我,不管做什么,夫子你都不是一个人。”
商青黛听得心急,抓住杜若的手一松,顺势紧紧揪住了杜若的衣襟,力道略猛,揪住的还有杜若的胸肉,她只觉得指尖一片绵软传来,恍然明白自己轻薄了杜若,连忙缩回了手来。
杜若在半途抓住了她的手,再看向商青黛之时,才发现她已红晕满颊。所幸此时的商青黛看不见杜若的脸庞,没有看见她同样通红的脸蛋。
“若……姐姐……”
阿凉激动地抱着白鸽跑了进来,却觉得这房中的气氛有些异样,当他看见商青黛已然醒来,也顾不得多想什么,笑然跑了过来,“青黛姐姐终于醒了啊!若姐姐,这次你可以放心啦,师父说过,只要青黛姐姐醒来,慢慢调理身子,待经脉真正畅通如昔后,她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是经脉尚未畅通么?”杜若问出来的话也是商青黛想问的话。
阿凉重重点头,“嫁衣蛊是这样的,重连经络后,经络毕竟有损,要些时日恢复。”
杜若紧了紧商青黛的手,点头道:“夫子,你听见了么?是经脉尚未畅通!你会没事的。”
商青黛终是舒了一口气,微微点点头。
阿凉将信鸽中的信纸拿了出来,笑道:“今天真是个好日子,青黛姐姐醒了,师父也终于来信啦!”说着,阿凉把信递给了杜若,“若姐姐,你来念!我字还没有认全!”
杜若接了过来,打开了信纸,上面很简单的只说了一句——灞陵风波未定,临淮继续养生,勿念。
当杜若念完这句话,阿凉皱了皱眉,“看来师父一时半会是不会回来了,唉。”
“先生定会安然回来的。”杜若安慰了阿凉一句。
阿凉只好点点头,接过杜若手中的信纸,苦声道:“那我们回师父什么呢?”
“事事转好,请先生多多保重。”
杜若说完,阿凉挠了挠脑袋,杜若便知道他定是有些字不会写,于是她起身走到书案边,写好回信,小心地塞入了白鸽腿上的信囊中,“阿凉,回信写好了,喂了鸽子,就放它回信去吧。”
“好!谢谢若姐姐!师父不在,若姐姐以后就多教我写写字,可好?”阿凉终是释然一笑,憧憬地看着杜若。
杜若走到了商青黛身边,微微抿嘴一笑,“有夫子在,她教得比我好。”
商青黛蹙眉扯住了杜若的衣袖,仿佛在说——我如今看不见也说不了话,怎能教人?
杜若轻柔地打开了商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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