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后的夜里,崖山简陋的“金殿”内灯火通明。
外面雨仍在下着,越下越大,风仍在刮着,越刮越猛。
连日的大雨,张弘范又受了伤,所以十日不曾叫战。
江钲被俘后音讯皆无,也不知是生是死。下一步该怎么走?金殿上的张世杰、陆秀夫、太妃以及尚在朝的百名官员都觉得迷茫,倒是赵?m呆呆地坐在龙椅之上,显得事不关己。
皇帝年幼,太妃终究是女流,因此外事全都交给张世杰处理,陆秀夫则负责打理内务,这两人便是宋朝实际的统帅了。而对敌打仗的事全赖江钲的江家军,如今江钲被俘,对大宋朝廷来说仿似长枪没有了枪头一般,叫人如何能不心焦?
何况鞑子军中的那个小孩实在厉害,只用了三招便活捉了江钲,再加上他可以指挥的一群训练有素的草原饿狼,这使他如虎添翼,纵观整个崖山城也无人能抵,恐怕天下间也很少有人能打败他了。
陆秀夫首先说话:“这十日来,我们每日从早到晚在此商议退敌之法,众位若想到什么良策尽管讲出来,也好为太妃和万岁分忧。”
众大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都把头低下,继而再摇一摇,谁也不说话,不过意思很明显了,商议这么多天也没结果,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
陆秀夫见百官沉默,又说道:“诸位能留在此危急存亡之际,留下来,说明大家都是忠心耿耿,希望大家为大宋的江山进献一计,是对是错也无所谓,大家再慢慢商议也就是了。”
见仍无人答言,便厉声道:“既然如此就全都不要回去休息了,在这里想,想到为止。”
百官听他说的严厉,有的思索良策,有的惭愧自己无能,也有的心怀不满,进而愤恨,却仍无人说话。
沉默良久后,张世杰忽然道:“我想到一法,可叫蒙古骑兵和狼群均无用武之地。”
所有人立即把目光投向张世杰,张世杰道:“只不知此法是否可行,还请太妃定夺。”
太妃和陆秀夫齐道:“但说无妨。”
张世杰倒背双手,站了起来,在金殿上走了几个来回,虽然这种举动在平时是绝对失礼的,不过他是皇帝的老师,如今适逢国难,而他又大权在握,众人对他的举止也并不见怪。
张世杰走了几步,停下来说道:“鞑子厉害的不过是长枪烈马,昔日我们城高,李恒拿我们没办法。现在虽然张弘范来了,而且还带了个厉害的小将,又将烈马换成了狼群,但只要我们只守不攻倒也无妨。只是这几日大雨来得太猛,今日我和丞相巡城时,土城的东北角已经被雨水冲垮了。”
太妃紧张地问道:“那可有派人修葺?”
张世杰拱手道:“启禀太妃,丞相已经派人去了,”张世杰顿了一顿,继续说道:“只是工程缓慢,倘若被张弘范知晓必定率军来攻,那时恐怕这小城不保。”
众人闻听此言都有大难即将临头之感,须知江钲被俘,宋军没有可以仰仗的武将,如果城墙一垮,张弘范、李恒两路人马大举来袭,谁能抵挡?
百官这才知晓为何陆秀夫叫他们今日务必想出一个办法来,原来事情已经严峻到如此的地步,众人又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向陆秀夫。对他方才所说表示理解,陆秀夫则叹了口气。
张世杰接着说道:“我思索良久,只想到了一个办法……”
太妃忙问:“什么办法?投降吗?”因之前有前车之鉴,投降后的皇帝并未处死,忽必烈还给他封了个闲置的官,故此太妃常有投降保命之心。
张世杰猜到太妃心意,道:“不是,我等臣子投降还能保住性命,也许还能封官进爵,但是太妃和万岁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投降恐怕必死无疑,焉知那忽必烈不会背信弃义?以后这样的话请太妃再不要说了,免得乱我军心。”
太妃知道张世杰等人忠心耿耿,誓死要复兴大宋,可自己在这时却说出投降两个字,怎能对得起他们,顿觉羞惭,便不再搭言。
“我想到的办法是……”张世杰一字一顿地说道“弃……城……”
百官闻听顿时哗然,朝堂之上议论纷纷,张世杰道:“诸位听我说完,张弘范的援兵远道而来,必然未准备战船。我们有战船两千余艘,暂时弃城,在海上筑起水寨,每艘战船用铁链穿起,如此鞑子的骑兵和狼群便没有用武之地。”
“万万不可”,张世杰话音刚落,门外走进一人,众人一见却是江钲。正在诧异间,江钲又道句:“万万不可。”
陆秀夫进前握住江钲的手道:“将军怎么回来的?”
哪知江钲甩开陆秀夫并不理会,面向张世杰道:“昔年三国曹操兵败赤壁,便是因将战船连成水寨,若敌人火攻怎么办,以史为鉴,此法万万行不通,行不通。”
张世杰道:“我怎会不知道敌人或采取火攻?不过现在兵临城下,崖山岌岌可危,若在海上筑起水寨,虽不能击退敌军却可保一时无虞。况我们既然早知敌人会采取火攻,怎会不加防范,可令守兵身涂湿泥,手持长杆,敌船来犯时,只需要长杆一拨便可将敌船拨走。连接战船时,将铁链做成活扣,可以拆卸,若到最后关头,只需要打开锁链,众将士便可逃生了。”
江钲仍坚持:“末将还是以为此事不妥,一旦我军将士弃守崖山,我大宋则半寸土地也没有了,到那时军饷如何筹措?到时我军民,外无救兵,内无粮草,军心必乱,太傅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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