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一个月的时间,整个南边除了三番的领地外其余全部都已经纳入了博古尔的座下。众人若说没有其他想法,那可能连他们自己都不太相信。
时势造英雄,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方。众人便只能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都压在面前的年轻皇子身上。
就在大军准备明日启程时,忙里偷闲的博古尔在与孟古青一起用着午膳后,终于期期艾艾的提出了想带她出去走走的提议。
因为感觉自早晨后博古尔的反应就有些不对,所以此时见博古尔提议后,孟古青便连忙答应了下来。不多时两人便都穿着便装,大大咧咧的出了保定府。
因为郑军已经退去多日,所以保定这块京师的北大门又一次恢复了往日的繁华。
街上车水马龙,尽是欢声笑语。跟着博古尔身侧,孟古青难得露出好奇的摸样。
她这一生在科尔沁的时候尚且还有一丝自由,但自从嫁到京师。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这样能随意出来的机会都十分的难得不易。
两人挤在人来人往的青砖街道上,博古尔和孟古青都有了一丝惬意放松的感觉。
上辈子博古尔一直都把心思用在习武和骑射上,闲暇有些时间都想着该怎么在福临和太后面前表现自己,好让他们准许他能出去带一下兵。
这辈子倒是如愿了,早早的就自由的出了京师。但再世为人他却再也没有心思也没有时间出来,就这样简简单单毫无目的的随便走走了。
如今身边带着孟古青,站在这闹闹哄哄的街道上,博古尔也难得高兴起来。
“爷前面有杂耍的,再往上北街那边有酒楼,戏班,大家闲暇时都喜欢坐坐。”
见两位主子心情都不错,韩庆连忙建议起来。
“是吗?”博古尔轻轻的应着,却将目光看向了他身侧的孟古青身上。
此刻的孟古青内着大红的里衣,外罩着一件颜色略淡雅的玉色圆领外衫俏亭亭的站在他的身边,莫名的让博古尔心情好了起来。
顺着博古尔的目光,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保定府侍女为皇后娘娘准备的这件姑娘便衣。低头盯着皇后娘娘袖口的团凤花纹,韩庆轻轻又笑了起来:“前面是保定最大的珠宝店奇珍居,夫人若是喜欢不妨去看看。民间的玩意虽比不得家里,但却别有一番风味。”
觉得有趣,孟古青忙向博古尔看了过来。
拿着折扇,博古尔给了韩庆一个赞许的目光。然后含笑对着孟古青轻声道:“青儿我们就去前面看看怎么样?”
“恩”轻轻颔首,孟古青不觉摸向了她的右手腕。
知道她是再摸他亲手串的那串十八子,走在前面博古尔脚步越发的轻快起来。
几人往前走了几百丈,待街上的人少了一些。眼尖的韩庆立马指着前面一装饰不错挂着金色牌匾的阁楼高声道:“主子,前面便是!”
韩庆的声音不小,奇珍居内那个本来小心翼翼伺候着自己主子的年老掌柜,闻声立马转过了头。
博古尔一行六名侍卫,两名侍女。待四名侍卫不待吩咐便自发守在门口后。
老掌柜看了一眼自己的主子,然后立马站直了身子笑呵呵的迎了出来:“各位请进,这位爷可是第一次来保定,赶快请,请!”
博古尔没有立即出声,只是慢悠悠的打量起这看起来还不错的保定最好的珠宝店来。
不小的店面中,总总林林的摆放着不少的瓷器古玩,而后面的墙上挂着的一幅幅山水墨宝,似乎也不错。
就在博古尔打量着四周时,孟古青的目光却对上一双满含打量猜忌的目光。
有丝不悦对方的放肆目光,孟古青刚想要发怒。但就在此时博古尔却凑近牵着她慢慢走进小声道:“只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而已,不要生气了。”
被博古尔称作黄毛丫头的白净书生,闻言脸上青一下白一下。急急上前老掌柜高声道:“请问这位爷和----”
“夫人---”注视着孟古青急速收手的动作,博古尔一顿轻声慢悠悠道。
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摸样,对方连忙笑呵呵道“果然郎才女貌,请问这位爷和夫人今日过来是想要字画,还是古玩?本店可是百年老店奇珍异宝,虽然不能说应有尽有,但却总还是有些藏品的。”
“哦?”
看着四周有些索然无味,见孟古青径自带着侍女去往另外一侧。
注视她的背影,博古尔举扇敲在自己的掌心,抬头打量的四周有些心不在焉。
眼中笑意有些勉强,看着跟在博古尔身后的众侍卫。老掌柜一下子沉思起来。
直到察觉到博古尔不自觉的动作,对方这才像是被点醒一般快速的招呼道:“这位爷请坐,我这店里有支珍藏百年的白玉簪子,不知爷---”
“拿出来看看吧!”
那头孟古青好似发现了什么稀罕物站着不动起来,博古尔心不在焉道:“拿出来吧。”
老掌柜连忙招呼手下来伺候博古尔,而就在他匆匆进内室时。那个刚才被博古尔称作黄毛丫头的女扮男装女子也径自出了奇珍居。
“主子城中多是孽臣,属下劝主子还是躲一下吧。”本来出了奇珍居的女人直接从后面进了内室。老掌柜连忙跪下劝道:“外面那几人明显不是普通人,也不知到此是偶然还是刻意,所以属下还请---”
举手没有让其再说下下去,低头让属下出去后。一身疲惫的孔四贞便轻轻的靠在一边的贵妃椅上,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定南王府失陷,她的父母全部死在烈火中。只是回家去祭奠一下父王,可未等她返回京师,那个只是听过名字的博古尔贝勒便叛乱了。
顺治十一年六月进的皇宫,倒如今已经三年时间了。起先是在孝期,不能立即出来。但等她终于有了心情时,博古尔却已经离开了。
三年时间她只能从皇上和太后侍女口中,零零碎碎的听说博古尔的一点点事迹。
一个只知道打仗,一心想要做将军的莽夫。但如今因为这莽夫她回不了皇宫,去不了盛京。在保定躲躲闪闪两月有余,如今她确实有些累了。
总觉得刚才的女子有些熟悉,听着外面属下滔滔不绝介绍玉簪的声音。本来还迷迷糊糊的孔四贞,突然直挺挺的坐了起来。
“青儿这个怎么样?”从外面传来的声音带着一身宠溺。
静静的听着外面那个慢吞吞的女声,孔四贞的呼吸声音越来越重。
“孟古青?”外面女子怒目而视的样子,一下子跟宫宴上那个高高坐着瞅着佟妃满脸不悦的女子对了上来。
因为太后和皇上都不喜皇后娘娘,所以自始至终她也只是在国宴上见过皇后两次。但即便如此,此刻孔四贞也一下子便对着的自己的猜测坚信不疑起来。
一想到这天下竟然会有人,胆敢明目张胆的唤皇后青儿,孔四贞立马起身小心翼翼的凑到了门口的暗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