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险些赶不上她,上了肩舆的君言,连规矩是何物都不知道了,也不等齐缙动作,重重地敲打着肩舆,朗声道:“起舆,起舆!回启祥宫。”
幸而齐缙并不怪罪,外头的几个抬舆的小内侍同缓竹也早就得了消息,个个低垂着头,步子极快,即使是这样,坐在肩舆上的君言仍然不满足,不断地说着:“快点,再快点。”
至启祥宫门口,四个小内侍还未稳稳地落下肩舆,君言已经一只脚跨了出来,提起裙摆小跑进启祥宫内室,鬓发上的步摇剧烈摇晃,一点妃嫔该有的气质都没有。
缓竹跟在后头,心里知道君言此时必定十分着急,所以没有出声提醒。
齐缙紧锁着双眉,想要拉住君言,却扑了个空,手僵在那里,半晌才摇了摇头跟了上去。
君言推开启祥宫内室的屋门,见到的是围在床榻边的云迟和熟悉的赵院判。“怎么样?”
她问的是依旧一身鹅黄色宫裙的云迟。
云迟转眸,见着君言同身后走来的齐缙,连忙蹲□子行礼:“奴婢给皇上,昭仪娘娘请安,皇上万福,昭仪娘娘万福。”
君言面上紧张,恨不得跳到床边替大皇子受了这份罪:“快起来快起来,本宫问你大皇子怎么样了?可有什么大碍?”
云迟抬起头,目光扫过君言身后的齐缙,皇帝还没发话,她不敢起身啊。
君言咬着唇边,转过头看着齐缙不支声。
齐缙摆摆手:“起来吧,昭仪娘娘问你话,你答就是了,不用顾虑朕。”
云迟这才起了身子,缓声道:“娘娘且宽心,太医方才瞧了瞧,说大皇子应是并无大碍的,具体太医还在诊治,奴婢也不知。”
君言的心这才放下了几分,松开紧握的素手,转过身子对齐缙道:“臣妾方才……越矩了,还请皇上恕罪。”
齐缙叹了口气,将她搀扶起来:“一日里你要跪上三次,若是这样,朕都不敢传你了,你跪在地上,疼在朕心啊,快些起来吧。”一对年轻的父母这头说着话,那头赵院判已经收起了药箱,站在云迟身侧待命。
这会儿子开口的换成了齐缙:“赵赫,大皇子怎么样?可有查出来是为何起了疹子?”
赵院判久违了的声音在君言耳畔响起,带着几分安定:“皇上娘娘请放心,幸亏发现的及时,大皇子并无大碍,只需调养几日,便能恢复如初。只是这疹子的确来地蹊跷,按理说大皇子的一应饮食,应有专人看护,今儿不知怎的了,像是误食了相冲的食物,幸而并不多,才只是起了些小疹子罢了。”
赵院判让开身子,君言才看清了床榻上熟睡的大皇子,脸上泛起一粒粒红色的小疙瘩,若是放在平日别人身上,君言定会觉得十分恶心,避之不及。
可这长在的,是自己十月怀胎才剩下的宝贝儿子身上,她松开了齐缙的手,急步走至床边,抚摸了大皇子的额头,眼睛里的心疼像是能滴出水来:“佑佑,都是母妃不好,没能照顾好你,让你吃了这等苦头。”
母亲的爱总是比父亲来地关怀的多,相比君言的心疼和动作,齐缙想的更多地是谁下的手,毕竟是一国之君,面对这样的事情,依旧能保持沉着冷静:“赵院判你可查得出是什么相冲的食物?云迟,今日大皇子的奶娘用的膳食,可还留着?”
云迟咬着唇边,摇了摇头:“不曾,方才奴婢就去问过了,今日奶娘用的膳已经被撤了下去,恐怕这会儿子早就……”
齐缙眉头像是打了死结一样紧紧地蹙在一起,赵院判的话也传来过来:“若是看不到膳食……臣……也不知是何物啊。”
齐缙一手敲击着内室里的案几,目光落在君言身上:“岂有此理,看来还是蓄意谋划的。在朕眼皮子底下谋害大皇子,把朕当做是什么了?霂佑,给朕下去查!仔仔细细地查!”
“喏。”霂佑跟在齐缙身边多年,干多了这些吃力不讨好的活计,也说不出更多的怨言来了,再者说大皇子是目前后宫里唯一的一个孩子,虎头虎脑的甚是可爱,谁见了不夸上两句,连一个一岁都不到的孩子都能下得去手,霂佑也觉得幕后之人简直禽兽不如。
蹲在床榻边的君言越看越心疼,眼泪不住地往下落,又怕吵着大皇子歇息,捂着唇,不敢哭出声来,齐缙上前拍了拍君言的肩膀,将她揽入怀中:“言儿,别哭了。你的眼泪,打进朕的心里,朕的心都要疼化了。”
作者有话要说:皇上的甜言蜜语啊
可怜的大皇子起了疹子啊
可怜的阿暖每天双更头发都要掉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