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又矮破的木屋里连空气都游动的较外面缓慢。
沐小木有些辛苦的昂着头,看着头顶上懒洋洋的男人。
“辞官?”湛然在唇舌间咀嚼这两个字,似是有所明悟,他立起身来,又伸手将怀里的沐小木拉起来,率先往门口走去,随口敷衍道,“恩,我知道了。”
沐小木本想着依他的脾气,定然会一口拒绝,遂准备了满满的说辞,不曾想他却是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模样。一腔热情被一盆冷水浇熄,一时之间很是痛苦。
“大人……”沐小木硬止住步子,仿佛一只抗拒主人遛弯的宠物。
湛然扭过头来,诧异的扬起眉毛。
“大人……”沐小木微微往后仰,拽住他,认真道,“我要辞官返乡了。”
“我知道啊。”湛然不解的望着她,似是不明白她到底在纠结什么,想不通的事儿不重要,这是湛大人素来的行为准则,他拉着沐小木的手,再度向前行去。
沐小木不明白是自己表达能力出了问题,还是眼前男人的理解能力出了问题,顿时有些抑郁,她使了点力挣脱了湛然的手,握着手指站在了原地。
湛然望着空落落的手掌,终于笑了,他似是有些气闷,伸出手指粗鲁的扯开了自己的领口,往她面前逼近一步,道:“那你告诉本官,辞官返乡,同本官有什么关系?”
高大的身影罩下来,沐小木被压迫的往后退了一步,她因着他的话有些赌气,道:“没关系就更好,后会无期。”
“你还想走去那里?”湛然失了耐心,伸手擦过她的耳边,扣住她的脑袋,道,“辞官也好,本官本就不喜欢你同那几人混在一起,正好养在本官府里。”
沐小木一愣,颇有些恼怒,道:“返乡,大人,我要返乡。”
“返乡?为何返乡?”湛然哼笑起来,半是慵懒半是讽刺的道,“你且说说看,我听听还有什么可笑的理由。”
他这副态度令沐小木不知该如何开口,仿佛说出什么来,都显得自己幼稚和不自量力。自己的那点小算盘小情绪,在他的面前,都显得单薄无力。她心里一沉,又有些烦躁,视线朝上扫去,便瞧见他颈部的线条,蓦然脸又红了。情绪总是被他带着走,沐小木实在很挫败。
“怎的,又没说辞了?”湛然半敛着眼皮,似笑非笑的望着她,破烂的木屋里灰尘轻飘飘的浮在空气里,仿佛沐小木纷繁错杂的心思,围绕着湛然,却在靠近他的时候,被灌进来的风吹散。
“我留下来也无用,只会拖累大人,无能为力的感觉很糟糕。”沐小木顶住压力,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道,“大人没了我,想必天高云阔,自由自在,又何必因了我绊住手脚?更何况,若是由于我的原因而葬送了国家的前程,我岂不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说完了?”湛然勾起嘴角,凝神望着喋喋不休眼神难过的小御史,无声的笑起来,道,“果然是可笑的理由。”
沐小木更加难过,往常她一直觉着湛然什么事儿都能看透,可是今日,她却始终觉得同他无法沟通,他并不理解她。
“人生本就有输有赢,输了就放弃,何时才能赢回来?”湛然的视线落在沐小木的头顶上,又道,“输了就是输了,不过是棋差一招,没法子的事情。下回再赢回来不就得了?”
“我输不起。”沐小木猛地一抬头,差点撞到湛然的下巴,她声音略有些大,眼眶竟微微红了一圈,道:“我输这一次,已经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劫难,我不能去想象下一次。”
“居然说出这种话,真不像你。”湛然抬起她的脸,仔细的看她,仿佛在寻找什么。
“大人,这叫认清现实。入朝这么许久,我除了拖后腿什么都没做,而这次又无形中酿成了大祸。”他掌心的热量传进她的皮肤里,令她的难过愈加明显,“我终于明白自己的斤两,这时候还自以为是实在是不明智。”
湛然没有说话,他面容清冷,眸中翻滚着沐小木不懂的情绪。
沐小木稍稍别开脸,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表情,道:“所以大人还是放我走吧。”
“这么笨的本官尚是第一回见。”湛然终于忍无可忍的拧起了眉头,他头痛至极的道,“回回这么笨的更是史无前例。”
沐小木一边难过一边不满,但是也没敢反驳。
“孔司这人……”湛然忽然开口,说了一个完全无关的人。
沐小木听见孔司的名字,脸色便是一白。
“本官也会用。”湛然扫过她苍白的脸,淡淡的道,“此人*全都写在脸上,十分好利用,只要给他一点刺激,便是一个很好的助力。”
沐小木五味陈杂,亦不懂他此刻的话有什么意义,只得沉默的听着。
“至于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会做出什么事,都与本官无关。”湛然漫不经心目光终于冷了下来,道,“本官只在乎他有没有用,好不好用。”
沐小木胸口一滞,被他突如其来的冰冷刺的生疼。
“本官用了他,只是觉得他好用,本官不用他,也决计不是因为他生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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