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这三个人,她真的,无能为力了。
听着越靠越近的脚步声,那股腾腾杀气甚至越过了时间,空间,直击她最后一丝希望,咣当碎地,她认命的闭上眼睛。
局势的转变仅仅只是在一秒间,三个黑衣杀手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竟被钉在原地动弹不得,他们越是挣脱,压力便缠得越紧,直到他们被掐住咽喉,难以呼吸。
珀奈不可思议的叫出声,“她对他们做了什么!”
难道这个女人会巫术?
“不是她。”
藿栖迟终于开口,表情漠然,让人看不出好坏。
苏世问替他接了没有说下去的后半句话,“是它们。”
珀奈疑惑不解,“谁?难道那里面还有别人?”
反击真正开始,恐怖的声音莫名从四周响起,像是怨灵的哭泣声,又像是恶鬼的嘶叫声,它们布满了地牢的每一个角落,侵入所有人每一寸肌肤的细胞,密密麻麻,不肯散去。
阿晚几乎集结了地牢里所有的鬼魂,他们或凶狠,或阴险,个个面目可憎,邪恶狰狞。
末善突然心里堵塞得不知说什么好,她看到,一直对她充满敌意的豹子,正张着血盆大口,几乎要把那人撕裂一般的粗暴。
她的气息越来越弱,强行透支着体力,靠着墙壁的身体在一点一点的往下坠,阿晚焦急,更是使出浑身解数。
接下来的这一幕,别说监视器前的那行人,饶是末善,也彻底惊呆了,整个地牢瞬间犹如被狂风席卷,无形的飓风刮起已然生锈的巨长铁索,毫不迟疑的摔了过去,那边闪避不及,被砸了个正着,立时皮开肉绽。
下一秒,鲜血溅出,地面一片殷红,苏世问睁大了眼睛,简直无法相信,四面的墙壁像是被血染了一样,猩红得可怕,这一刻,惨无天日,即使是置身于外的人,仿佛都能感到,地牢上方正笼罩着一层死亡的阴影,那才是真正的人间炼狱,惊悚而骇人。
那三人又岂经历过此种场景,豹子一声吼,死死拴住铁索,他们寸步难行。
末善不敢妄动,强劲的风同样也让她几乎窒息,她知道,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紧紧抓牢铁索不让自己倒下,一个坚定的声音在心里反复默念,活下去,她要活下去。
惨叫声,撕裂声,粉碎声,此起彼伏的淹没了她的耳朵,末善隐隐感觉黑暗中,一双有力的手正将自己托向光明。
她安然闭眼,恍然进入梦境,她不再感到害怕,只觉周身温暖四溢,花香弥漫,令人心荡神怡。
不知风暴过去多久,她再睁眼的时候,地牢竟已恢复平静,悄无声息,仿若刚才那毛骨悚然的场景,全是她的臆造。
地上直挺挺的四个人早已断气,躺得横七竖八,死相惨烈,末善不敢多看一眼,踢开铁链想要自己站起来,却不想又一下重重的摔了下去。
她颓然倒地,却再不想挣扎,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可忽然像意识到什么,她猛然抬头,藿栖迟的身影赫然就在眼前!
他就这样站在她的面前,以一种王者之姿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她,她以为自己会害怕,可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她的内心只剩一片安宁。
末善笑了,笑得那样凄美,她的额上,唇上,手上,甚至身上,渗出的都是血迹,可一双眼眸竟越发显得乌黑明亮,目光锐利直逼他的心房。
她颤颤巍巍的伸手,死死拽住他的衣角,逼迫他低下身来与她对视。
她的全身污浊,满是肮脏,可又怎抵得过他比她更肮脏的灵魂,她的笑容明晃晃的射杀了他的眼。
这一秒,看不到明天希望的末善,用自己的态度,蔑视了这个不容侵犯的男人。
“藿栖迟,你都还没有死在我前面,我又怎么舍得去死。”
她说这句话时不知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气,只是话音才毕,她便失去意识,堪堪的倒了下去。
藿栖迟下意识的伸出双臂,她全部的重量压在他的臂膀上,万物无声,他凝视她良久,臂膀微动,将她带入怀里。
藿宅,俨然进入比之前更加高度的一级警备状态。
末善再一次的不鸣则已,一鸣吓死人,整个藿家,从上到下,谁不知道,命大的末善被扔进藿门地牢,却又大难不死。
而更诡异的是,这一次,救她出来的人,不是别人,竟是藿栖迟!
当他抱着末善走出地牢的时候,韩蛟的下巴都快惊得掉在了地上。
本来对末善的极刑,他不忍目睹,不管她是人是鬼,他只知道他现在是个医者,面对生命,都会于心不忍。
可中途接到消息,派进去的四个杀手居然统统毙命,一个不留,他慌不迭的赶过来,却意外的看到了这样惊悚的一幕。
韩蛟都不知道是该替末善感到高兴还是悲哀,高兴的是,她又一次没死掉,可悲哀的是,她又要落入藿栖迟的魔掌,被折磨的永世不得翻身。
望着床上奄奄一息的末善,藿栖迟用余光瞟了一眼边上正不知所措的韩蛟。
“治不好她,你就等着去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