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虽然人多势众,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静谧得连空气里的火光声都能捕捉到,末善清晰的感受着自己“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脏,紧张,在这一刻,更是明显得无以复加。
“你要什么条件?”
突然,一道冷淡的声音响起,在如此诡异的气氛中如平地惊雷,众人皆愕然,这话说的一半是什么意思,韩蛟半天没能消化,几乎不敢置信的回头望着藿栖迟。
他的眉眼冷峭,丝毫没有任何温度,见对方没有反应,薄唇轻启,又问了一遍,这次,意思可是完全表达清楚了。
“你要什么条件来交换她?”
吃惊的又起止是韩蛟一人,饶是末善,也被藿栖迟的这句话震慑得五雷轰顶,久久不能回神。
南堇希却笑了,出乎意料的没有接着藿栖迟的话说下,她盯着他,眼中的火焰似乎越烧越旺,“看来这个女人还真的不一般,那我就更不能放过了。”
他的两手垂落,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我给你机会,你不要,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末善睁大了眼睛,他这是要杀她的讯号吗,以她对藿栖迟的了解,这个表情,是她曾经再熟悉不过的了。
可是,不管这个女人对自己有多可恶,她始终都是阿晚的姐姐啊,那个善良的孩子曾经救了自己一命,若不是他,也许她早也成为那地牢中四处游荡的孤魂野鬼了。
怎么办,救还是不救,末善急的心里像爬了千万只蚂蚁,百爪挠心。
算了,就当是还报了,如果藿栖迟要迁怒于她,她也无话可说,好歹是对阿晚作了交代。
咬咬牙,末善奋力顶撞了一下南堇希,假借倾倒的动作,用最快的语速在她的耳边低语,“我掩护你!”
南堇希的眼中闪过一瞬间的不可思议,可末善的神情无比坚定,丝毫不疑有他,她不动声色的将她拽回身前,步子越退越后。
其实末善也在赌,虽然藿栖迟突然的一句话让她始料不及,可她不敢肯定,这会不会只是他的一时兴起,待想通了,依然会对她刀刃相见,大开杀戒。
到时候,她还有那个运气,能够再逃脱一次吗?
当然,环顾四周,在此时此刻,也许这个破烂不堪的老房子里唯一的优势,便是南堇希身后的阳台了。
连着客厅仅仅一扇门的距离,因为年代已久,还是过去那个只有矮矮一层的,甚至称不上防护的石头柱子,这层是二楼,以南堇希的身手,跳下去逃跑根本不成问题。
整个过程的发生大概都没有一分钟,当被逼迫到退无可退,末善冷不防的一个摔倒几乎吸引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当大家反应过来,南堇希却早已从阳台跳了下去。
韩蛟带着人马立刻追了下去,她穿梭在弄堂里,所经之路,鸡飞狗跳,顾不上那嘈杂的谩骂与诅咒,只得拼命奔跑。
就算在藿栖迟面前表现得再怎么大义凛然,可是她心里是毫无底气的,从每场浩劫中劫后余生的兄弟们,还在等着她回去主持大局。
三年前,复仇行动失败,藿栖迟几乎血洗了他们残留的所有势力,中坚力量被全部砍断,她在一堆腐烂的尸首中装死才避过了藿门的眼线,苟且偷生。
花了两年半的时间,她才将南青会所剩无几的亡命之徒召集起来,随着不断增加的新生力量,这个队伍才得以越壮越大。
重新活下来,报仇,已经成为她这一生无法更改的唯一目的,这个时候,如果她出事了,不敢想象,落魄而坎坷的南青会,又会变成怎样的一盘散沙。
所以,当末善在她耳边低语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抓住了这个机会,与藿栖迟做交易,冒得风险太大,她不会傻到拿性命开玩笑,而那个女孩,至少,她伤害不了自己。
原本局促的空间里,只剩下两个人,末善坐在地上,惶恐不安的低着头,她不相信精明如藿栖迟会洞悉不了她的小动作,她甚至不用抬头,都可以感受到,他鬼魅的双眼正欲在她的身上,狠狠的凿出一个洞来。
她抿紧双唇,静静的等待着,他如暴风雨般的嗜杀之气。
果然,他的脚步如期而至,抬起她的下巴,手指用力捏的“咯咯”作响, “为什么要帮她?”
末善不语,她颤抖着想要往后退,却被藿栖迟强势的拉回身边。
“嘶……”
这一动,牵扯到刚才被南堇希袭击的地方,末善痛的皱起一张脸,本来煞白的面孔突然涨红了起来。
藿栖迟才不管她的痛不痛,捏着下巴的手又用了一分力,“你还没回答我。”
末善抓住他的手,吃力的吐出一句话,“她是阿晚的姐姐。”
他蹙眉,阿晚,那个在地牢里死掉的小男孩?
良久,他淡漠的声音响在她的头顶,“妇人之仁,你今天帮了她,下一次,她却不会因为你的救命而放过你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