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楚厉言怎样了,他想他是真有弄死人的心的。他怕有这种想法的自己,也怕没有了楚厉言。他不知道哪个更让他害怕,只能用尽所有力气紧紧抱住楚厉言。
“宝宝乖,”楚厉言轻拍着他的背哄他:“不怕了,也不生气了,狗狗已经替你报仇了……”
季诺一怔,从楚厉言怀里抬起头,眼睛泛红地问:“报仇了?”
“嗯。报仇了。”楚厉言亲亲他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小脸,又亲了亲他湿亮的眼睛,“昨天你不是说那只边牧会自己解链子了吗。”
“大毛吗?”季诺点点头,“对的。我跟它玩的时候亲眼看到的。管家不信。”说到这里他眼睛一亮,“噢,大毛替我报仇了对吗!”
“对。”楚厉言也笑了。
季诺说的大毛是只纯种边境牧羊犬,是季爷爷看季诺不爱出去玩,特意买回来陪他的,身价都快比上他和季诺小红本里的身家了。小家伙聪明的很,季诺更小的时候总是呆呆的,经常被它耍着玩……现在其实也会,只不过季诺觉得他长大了,不会了——可那只边牧最近的确学会了解狗链,不过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只在季诺一个人跟前解,季诺拉着人看,它就不爱演了,到最后大家都以为是季诺调皮解开狗狗链子骗他们……所以,严格来讲,季诺其实还是被耍了。
“可是大毛很乖,不咬人的呀……”季诺一听他还没动手他家大毛就给他报仇了,笑乐了好一会儿,觉得心里的那一口气一下子出去了。
楚厉言说:“那小孩拿石头丢小萨。”
小萨是只萨摩耶,是季诺妈妈送给季诺的幼犬。季诺叫它三毛,还说它是大毛的媳妇,但他很想告诉季诺,三毛是只公的,而且大毛也是公的。
“噢噢。”季诺连连点头,一副很明白的样子,“大毛护媳妇。”
楚厉言:“……”
他只是想告诉季诺,那小孩拿石头丢三毛,大毛以为是丢它,就衔开链子先发咬人了……不过,算了,小孩子性别意识本来就淡,矫枉过正,慢慢培养就好了。
楚厉言看季诺脸色好点了,就帮他扣好安全带,让司机发车了,而他则拿起刚刚扔下的手机,继续听电话。
电话是贺秘打来的,说的正是刚才人用石头丢狗,狗咬人的事。楚厉言没告诉季诺的是,那只萨摩耶被石头砸伤了,现在正在去宠物医院——不同于已经长大了的大毛边牧,三毛萨摩耶还是只刚满两个月的幼崽,看起来温和无害,没有一点攻击力,可能也正因为此,那个小孩才会拿石头丢它。
而那个小孩被边牧咬了一口,并不严重,不过管家已经派人送去医院了,但也仅仅是送过去,剩下的就交给律师了——未成年人私闯民宅,虽然判不了刑,但进看守所接受一下教育还是很有必要的,不然还真让人以为随便一只阿猫阿狗都能欺到季家大门口了。
楚厉言本来也觉得这样吓唬吓唬,让那小孩以后不敢再罔顾主人家的拒绝硬往人家家里闯就算了,但听贺秘说了那小孩的名字后,他改变主意了。
他没想到,他和季诺的第一个仇人这么快就送上门了。如果不是他突然想起了上辈子的事,多问了贺秘两句,可能就这样将这小孩忽略过去,哪天不知道又被人从背后捅一刀了。
楚厉言这时候也想起来了,那小孩一直过来找他是有原因的。
这两年国外逐渐兴起乡村旅游,他小叔楚明远留学回来后觉得这是个趋势,就想在滨海搞几个试点,类似于公司加农户开发模式的农家乐,其中一个试点就选在了清溪镇。
有楚家雄厚的经济实力和市场经营能力做后盾,当地的很多农户都有意合作——明摆着的发财机会谁都不甘心眼巴巴看着它溜掉,所以消息一出来,能跟楚家搭上边的都开始走关系,搭不上的也忙于找关系。
最后楚小叔看中了两户农家,二选一的时候让楚厉言一句话决定了。
楚厉言会管这件事是因为上辈子这个时候,他上完将近两个月的辅导班过来找季诺,发现季诺不是一个人,还有别的小孩陪着,就松了口气——上辈子,小时候他听大人们说得多了,也担心季诺会自闭。总之,楚厉言看季诺有人陪着就放心了,所以当那个陪着季诺的小孩求他且那小孩家刚好是他小叔看中的两个农户之一,他就顺口帮了个忙。
可没想到帮的是只吃饱了就回过头咬主人的白眼狼。虽然这只白眼狼不是直接害死他和季诺的凶手,但在他小叔背后捅刀子的人,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
楚厉言又交代几句就挂了电话,说多了,季诺知道小奶狗受伤的事又该生气了。
季诺脾性大得很,又护短,虽然总嫌弃小奶狗娇气,但如果真有人伤了它,他肯定带着大毛二毛杀到医院也要替小奶狗报仇。所以还是瞒下来,等事情过去了再告诉他,免得他生闲气。
至于那只白眼狼,他会让他活着,比死还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