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环视了一下院子,“你真的办学啦。”
“是啊,三哥有什么事么。”说着忽然想起来,“是不是铺子……”
“是啊,这些天铺子里都烦死了。”男子摆摆手,倚在栏杆上,“三哥也是没有办法了,才让我来找你的。”
难道是那个刘亦城去找他们麻烦了?怎么说这么久一直没动静呢。
“酒还有吗?”
“啊?”
“你酿的酒啊。”田丰说着一脸的为难,“开张那两日分给乡亲们喝的,后来竟然有人来店里问有没有的卖,最离谱的是昨儿个临街的老吴来说她女儿过两日出门,摆酒席想用咱家的酒。”
田甜抽了抽唇角:“就为这个事儿?”
“是啊。”田丰点点头,“你说咱们这做白事生意的……你的酒也不是酿来卖的,三哥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等等。”田甜一手按着他的肩膀,微微低头,片刻后抬头说道:“首先我的酒酿了本来就用来卖的,其次,你提醒我了,咱家铺子可不适合我卖酒。”
“什么意思?”田丰一脸的不解。
田甜看了一眼北山的方向,说道:“一会儿你跟我上山,拿一坛子回去兑成饮料放在店里给客人喝,老吴那里……你让三哥转告他,我这边的酒不多,他想要可以来这里拉,但是价格可不便宜。”
田丰反应了一下,点头道:“我明白了,就按你说的做。”说完蹙了蹙眉头:“这……”
“又怎么了?”
“我不是说酒的事情,我是说……”田丰指了指站着的孩子,“怎么还有人站着。”
“这就是我头疼的事情啊。”田甜又是一副要死的样子,听见妙郎中含笑道:“桌椅不够,她已经头疼好些天了。”
“买呗。”田丰理所当然道。
田甜白了他一眼:“缺银子啊。”
妙郎中忍不住笑道:“她再这样,就快掉到钱眼里去了。”
田丰想了想:“我有办法了,找三哥啊。”
“三哥?”田甜看着他,“他可没银子。”
“不是银子,你忘啦,咱家那些棺木不都是三哥亲手做的么。”
“是……么……”田甜抽了抽唇角,她记得才有鬼。妙郎中若有所思的看着田甜的侧脸。女子反应过来:“三哥行么?”
“三哥的手艺可是净得爹的真传,你以前不是最崇拜三哥的巧手么,几副桌椅小意思的。”田丰信心满满,这件事就算是这么定了。
田甜却忽然觉得,自己跟他们之间空出了一大块,那一大块不是她的人生,而今后的路她却要代替那个田甜跟他们走下去。
这人生究竟是她的,还是我的呢……
田丰走后,许子期的课也上完了。妙郎中拿着书,在她身边轻声道:“晚点我有话跟你说。”
田甜愣了一下,妙郎中已经走开了。
“你们在说什么的,那么热闹。”许子期走到她面前,女子炸了眨眼,看着他,忽然欢呼雀跃的搂住了他的脖子:“桌椅的事情解决了!”
“啊?”许子期回头看见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有些脸红,“你先下来,好好说。”
“我不要下来,我就要这样说。”田甜把小脑袋搁在他的肩膀上,撒娇道,“桌椅让三哥做了,咱们又省了一大笔,不过回头还是要好好谢谢三哥的。子期,开心么?”
男子一愣,心中有什么悄然融化了,暖暖的,软软的。情不自禁的伸手抱住了妻子的腰:“开心,真是辛苦你了。”
“没事,咱两谁跟谁啊。”田甜咯咯的笑着,抬头看见妙郎中远远地目光,然后轻轻的撇过头,没有再说什么。
月光皎洁,纯白的不似人间。
“子期先回家做饭了,我们收拾一下,也回去吧。”
妙郎中放下手里的书,倚在栏杆上看着她:“你是从哪里来的。”
瞬间,田甜之觉得心脏被狠狠地撞了一下,侧头看着男子温润的眼眸:“怎么忽然这么问。”
“我总觉得你跟田家人之间有种说不清的隔阂,你们看上去感情很好,可是你似乎不了解他们。”
田甜惊讶于他的敏锐,或者说是细腻。沉默了良久:“我说我是从月亮上来的,你信么。”
妙郎中微微蹙眉:“我信。”
田甜愣愣的看着他,“噗嗤”一笑:“真不知道说你聪明还是说你笨。”笑着笑着眼泪竟然落了下来,“不过……也差不多……我并不属于这个世界呢……”
月光下男子看着她眼中晶莹的泪水,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