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轻轻的放在他的肩头:“我知道了,可是你怎么办,难道真的要让冯知祥逍遥法外?”
“没有办法的,我不可能因为他搭上我娘的性命。”夏博伸手覆在他的手背上:“替我跟田甜说声对不起。”
这句对不起,沉重的让人窒息。
夜幕降临之后,许子期满身酒气的回到了田家,准确的说,是被找回了田家。
田甜看着床上醉的不省人事的许子期,深深蹙眉:“怎么如此难过,我坐牢也没见他这样。”嘴上这么说,还是拧了毛巾放在他的额头。
“你有所不知,他与夏博的感情很好。”乔芷兰说道。
“有么。”田甜回头看着她,“两个书呆子,没看出来有多好。”
“他们两个还有周义当年都是我爹的学生,我爹总是说,论学文夏博最好,可是太过死板,可子期就不同了,不论做什么都能变成自己的。”
“有么……”田甜回头看着自己的相公,“他们的感情真的很好么?”
“你想啊,就他们两个这样的性格还能田甜在一起,有说有笑,后来还一道去了私塾做先生。”乔芷兰说着把醒酒茶递给她,田甜接过来,这样一想:“确实关系很好。”说着吹了吹药,看着脸红扑扑的许子期:“那既然如此,夏博又怎么忍心……”
乔芷兰闻言,深深蹙眉:“所以我也很失望,在我眼里,夏博那样的人,若不是有万不得已的苦衷,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情。”
田甜微微蹙眉:“看子期这样子难不成是知道什么?”
乔芷兰摇摇头:“有什么等明天酒醒了再说吧。”说着转身出去,“早点儿休息吧。”
“嗯。”田甜回头笑道,“这次真的是谢谢你了,三嫂。”
“不客气,自家人。”乔芷兰微微抿唇,掩门出去了。
田甜看着许子期,深深一叹:“子期起来,先把醒酒茶喝了。”
桃园村。
田甜迫不及待的回到了书院,消息传的很快,夏博被抓的第二天,李管家就已经安排人去村上散播了消息,说书院已经重新开课了。
田甜本没指望有多少学生回来,可是一看,却发现几乎所有的孩子都回来了,还都有说有笑的,似乎中毒什么的都是一场梦。
田甜有些幸福的不明所以,妙郎中说,老百姓其实很朴实的,对错他们心里有数。田甜也就不再细想这其中的意思了。
没过几天,就传来了消息,夏博被判了刑,因为是情节极其恶劣,又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所以量刑很重,被流放道了北疆,做苦役五十年。
田甜深深蹙眉:“能不能活五十年都不知道呢……”
“是啊。”田丰也是摇头,“这次乔县令下手够狠的。”
“也没办法,上头的压力太大了。”田甜摇摇头,“就是可怜的下大娘,恐怕无子送终了。”说完忽然想起来,“对了,那个袁明呢?”
田丰一提到他就来气:“他被放了。”
“什么!”惊叫的是许子期。田甜回头看着他:“吓了我一跳。”
“田丰你说什么,袁明被放了?”
田丰点点头:“他说毒不是他下的,夏博一人扛下了所有的罪,所以袁明那个小人……”
“卑鄙!”许子期知道都是冯知祥搞的鬼。田甜见他如此,小心翼翼的问:“他为什么不说是冯知祥指使的。”
男子一愣,抬头看着妻子,终究咬牙道:“我不能说。”
“你知道原因?”田丰惊道。
许子期点点头:“我答应了夏兄不告诉任何人。”
“那老身呢。”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田甜回头就看见了一脸疲惫的夏大娘。那一瞬间,田甜甚至觉得她有一种一夜白头的感觉。
许子期愣愣的看着老人,一咬牙,说了声对不起,就匆匆跑开了。夏大娘见状,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哭了起来:“我始终不相信博儿做了这种事,即使我怀疑他,可我还是不相信……他是我的博儿啊,一手养大的儿子啊……”
田甜看着老太太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哭的厉害,鼻子竟然也有些酸了,上前轻轻的搂住老太太:“我也不相信,夏先生是个好人,他这么做是被别人利用的。”
“是冯老爷么,为什么?”夏大娘一把拉住田甜袖子。女子一愣,紧紧的搂着她:“大娘,他不愿说,我们就不问了好么,只要知道他是爱您的,就足够了。”
老太太抿唇,在田甜的怀里哭的厉害。终究是什么也没有再说。
田甜心里想,冯知祥最大的恶,就是拆散了这两个相依为命的母子。
只是所有人还没有从夏博被流放的事情中缓过劲儿来,第二天就听说,夏博死了,在牢里自缢了……
夏大娘的世界也跟着轰然倒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