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奶奶穿好衣服,由着张嬷嬷跟平兰扶着到了前头的饭厅。几个人正闹得不可开交,连青重都指着华姨娘的鼻子骂狐媚,哪里有些未出阁姑娘的样子,倒显得市井味十足。几个人拦着大太太,大老爷一个劲的骂不成体统,华姨娘一味的哭,好在迎远跟青志远都不在,不然的话想来更不可开交。
“见过父亲母亲。”
大奶奶一开口,整个饭厅出现了短暂的寂静,最后还是大老爷先开口道:“是儿媳妇啊,听太太说你最近身子不舒服,怎么不在床上躺着。”大奶奶总不好说自己是因为听见这里吵所以过来看看,于是只是笑着说:“本来就像过来伺候母亲吃饭的,只是身子重一直起不来,好容易强撑着过来,却似乎来得迟了。”
“不迟不迟。”
大太太总算是反应过来,这才恢复了平日里的端庄样子。大奶奶正微笑着,突然一个不稳,张嬷嬷忙扶住了她,大太太见了,便道:“你们奶奶这个样子,请大夫没有?”
“还没有呢。”
张嬷嬷这才悟过来自家奶奶非要来的原因,心里窃笑了一下,奶奶这是想让大太太亲自给她请大夫,免得大太太又说奶奶不知道娇贵给谁看。
果然,老爷对着大太太吼了一句:“还不去把韩大夫请来。”
青蕴从老太太那里吃过晚饭回来,突然觉得这日子好没意思。如今流言纷纷,而刚刚在荣寿堂呆着,老太太只是拉着她聊家常,并未跟她说这些事情。老太太不说,她自然也就不好再问。
她心里觉得烦躁,便对屋里的人说:“我出去走走。”
落玉赶紧追了上来,说:“我陪着小姐出去。”
她点了点头。
董凌给自己母亲请过安,又听了母亲好一通的抱怨,这才脱身而出。他想着昨天青迎远同他说自己书房里有一本印着历年得圣上钦点的文章,让他自己有空就过去拿。
这青迎远虽然读书有些不上心,但是性格却颇是豪爽,与他也极为投契。青迎远的书房不论有人没有都从早到晚都亮着灯,最初他瞧了颇是觉得不习惯,只觉得太过豪奢。不过现在看久了也就不觉得什么。
青迎远的书房他去过两次,虽然地方不大,书架上却尽是些稀罕的书目。董凌在书房里逗留了一会儿,最终挑了两本书便走了。书房前头空阔的院子里中了许多君子兰,那女子背影对着他,青衣淡素如墨,他放慢了脚步不愿让人发觉,以免让人撞见了,总有瓜田李下的嫌疑。
“今儿是十五,月亮也好看。”
落玉瞧着天上的月亮,煞有介事的说。
“再好看,也是孤零零的一个。”
“小姐。”
落玉欲说什么,却只是唤了一句小姐。
“有时候我想我爹娘想的眼见着眼泪就要落下来,但是转念一想,哭有什么用。我虽是女子,也知道人当自强,若是自怨自艾,早晚自取灭亡。”
两人相扶而去,而那女子的话却牢牢地,牢牢地映在了董凌的脑海里。他转念想到自己父亲早逝,亲戚势力,打小就知道了人情凉薄如纸。也是了,也只有那个二房的孤女会作此一言,这么想过来,倒有了惺惺相惜之感。
而青蕴并不晓得这些,她一回了房,画枝就凑上来跟她说大房的大奶奶有了两个月的身孕。有了身孕,那么兼祧两房的事情自然就会缓缓办,华姨娘那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到时候老太太应该是要问她意见的,现在不跟她说,不是因为觉得她年纪小,就是因为老太太还不是太信任她,不愿意把她的话当一回事。
晚间,老太太身边的张妈妈从大房那边过来,孙媳妇有了身孕,老太太自然是高兴的。也因为这样的高兴,老太太便跟张妈妈多说了几句。
“我这个大儿媳妇总是这么沉不住气。跟一个妾起争执也就罢了,儿媳妇在床上躺了几天,她竟也不说请大夫。”
“大太太自进府以来就得老太太的庇佑,做起事来确实有些随性。”张妈妈仗着是老太太身边的老人了,有时候说话也就不必那么客气。
“如今孙媳妇有了身孕,让迎远兼祧两房的事情倒要缓一缓了。”老太太慢腾腾的说道。
“老奴刚刚已经跟大太太说了您的意思,让大太太不要在大奶奶跟前提这件事。”
“这女人怀孕呐,最忌讳的就是心里不舒坦。”
张妈妈打量着老太太脸上的表情,又道:“老奴心里有些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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