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五、
“娘,您在想什么?”唐妧见母亲神色不对,也一直都不说话,不由得问起来。
陈氏说:“娘是觉得,朝贡那么大的事情,到时候宫中诸位妃嫔需要招待的是各国的嫔妃家眷,那么大的场面,怎生会想起来让你来帮她打制发簪?不是娘喜欢多想,喜欢猜测,只是德妃这一举动,不得不叫人心生疑窦。何况,据娘所知,这位德妃娘娘,素来是瞧不起咱们这些做手工的,能远则远着,这会子,倒是主动亲近了?”
唐妧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她想破了脑袋,都想不到德妃这么做会有什么意图。回来也跟子默说了,子默叫她静观其变,只管安心去做就是,到时候,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换句话说,人家如果真的就想害了你,便是你不帮人家做这发簪,人家也有别的法子再害你。倒是不如,就先顺着他们母子的意思,把这活接了再说。
唐妧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陈氏觉得也有道理,便点了点头。
“娘,德妃虽然不是皇后,却是四妃之一。而且,如今中宫无主,我听燕王说,明年的朝贡,皇上是发了话让德妃她们打理宫中一应内务的。这宫里的发钗,素来都是有讲究的,我想了这么久,也不晓得到底怎么做才能既不算越了规矩,又能够体现出德妃该有的尊贵。”唐妧近来一直在纠结这个问题,规制要是做不好,那很有可能被人拿来大做文章的。
陈氏捏起那张薄纸看了看,而后放下来道:“规制是宫里的规矩,是尚宫局司珍局的规矩。你不过只是坊间一家珍宝坊的老板,德妃找你做发簪,是对你技艺的认可。既然不是宫中所出之物,完全没有必要按着规制来。宫里的妃嫔,每个季度甚至是每个月,各局都有给她们按着位份做衣裳打造首饰。明年朝贡,哪个嫔妃佩戴什么样的首饰,自有宫里人考虑。你做发钗,也不必非要做成宫里人佩戴的样子,你不是见过德妃几回吗?你觉得她适合什么颜色,适合什么款式,按着你想的去做就好。”
唐妧眼睛一亮,连忙笑着说:“娘,我明白了。”
“娘给你画一些。”陈氏点了女儿一下,见她极为聪慧通透,什么都明白了,自然不再说。
其实道理很简单,唐妧又不是宫里人,按着坊间一般贵妇人佩戴的发饰来设计打造,完全没有问题。就算到时候德妃计较起来,这理儿也自然有得可以说。
陈氏了解德妃的喜好,随手画了一样花样子,唐妧坐在旁边,笑眯眯望着母亲。
阿满已经把整个院子各个房间都挨着看一遍了,此刻跑得满头大汗,笑嘻嘻走到母姐身边来,扯着母亲袖子说:“娘,我觉得姐姐这里比我们家大,还比我们家好看。”
陈氏搁下笔,把小女儿抱到腿上坐着,捏她鼻子说:“你想怎么样?”
阿满抬手指着院子里的秋千架说:“我想玩那个。”又说,“还有好多木马,有木枪,我都喜欢。娘,咱们在这里多住几天好不好?我觉得这里好玩。”
陈氏笑着说:“你姐姐怀孕了,哪里有功夫照顾你,阿满别不听话。”
唐妧巴不得娘亲妹妹住在这里呢,而且她知道,子默肯定不会反对,连忙说:“娘,既然阿满喜欢,你们就住几日吧。我平时都挺没趣的,有你们在,陪着我说说话,也好啊。”
陈氏想了想,说:“你爹爹在家,你哥哥的婚事也得有人操劳着,娘这会儿子是顾不上你了。这样吧,你要是不嫌麻烦,就让你妹妹留下住几日。这样也好,我回去后,可以多空些时间准备你哥哥的事情。”
唐锦荣亲事定了,就在明年三月份。
唐妧故意噘嘴说:“娘疼哥哥比疼我多。”
阿满有样学样:“娘疼哥哥比疼阿满多。”
两姐妹相互看着,然后唐妧笑起来,阿满见了,也笑得左歪右倒。
陈氏答应让阿满留下来住几日,阿满可开心了,呆都呆不住,几间屋子蹿来蹿去。唐妧依着陪着母亲,直到了傍晚,陈氏才起身说要回家去了。
“这么晚了,娘留下来吃饭吧,一会儿子默就回来了。”唐妧舍不得母亲。
陈氏笑着说:“你爹爹跟你哥哥还在家等着呢,你有子默陪着,娘放心。好了,要是想娘了,娘过两天再来看你。你身子越发重起来,平时别太累着,这些活计,想做就做,累了就不做,知道吗?”又对阿满说,“在姐姐身边,你要好好照顾姐姐,阿满,你是大孩子了,不许调皮胡闹,伤着你姐姐。”
“娘,我知道了。”阿满本来还很兴奋,此番见母亲要走了,就蔫了,抱住母亲腿,“我舍不得娘。”
“那你跟娘回去?”陈氏笑着,抬手摸女儿圆乎乎的小脑袋。
阿满仰着脑袋说:“我也舍不得姐姐。”
小孩子,的确是舍不得,什么都想要,两个亲人,她想要她们都陪着她一个人。心里难过委屈不舍,就流了眼泪。
唐妧笑起来,轻轻抱着妹妹说:“晚上不能跟娘睡,可以跟姐姐睡啊。好了阿满,不哭哈。”
“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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