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似九天霹雳震响,哑声说道:“妖师不过是说说而已,也不必当真,照我看来,这第一妖侯之论尚且言之过早,妖皇未定,又怎能先论妖侯,这不是本末倒置么,都过了大半夜了,为何妖皇陛下还没有驾临,是不是有什么变故?”
对面的斗月牛侯也说道:“不错,妖皇至今未来,怕是出了什么变故吧,妖师是不是该关心一下?”
这两大王者同时发话,玄黄无心也不敢轻易视之,神色一正,说道:“赤血凤侯已经过去相请了,实在不劳烦两位妖侯费心。”
可就在此时,大殿右侧角落响起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你们几个妖王妖师的在这里扯皮,我们这些有兵散勇向来不受管,只要你们把妖皇秘典拿出来给我们一看,便算了事,在等下去都要淡出个鸟来了。”
众人纷纷回头,微带讶异的望向声音的发处,但也只是眉头一蹙,破天荒的没人说话,又都转过头来。
吴哲潜伏在暗影之处,声音传来的方向与他背道而驰,他悄然转身一看,只见离自己大约百步开外的距离之外,一个灰发男子正半躺在地上,他身材不算高大却极为壮硕,躺在那里几乎横竖一般长短,额头上一只独角高耸,整个人懒洋洋的,却散发出一股张狂不可一世的气势来。
黄衫男子闻言眉头一蹙,遥相拱手说道:“原来是九幽第一散人犀狮大师,大师稍安勿躁,妖皇一会儿就来。”
“一会儿就来?我看未必吧,他能和无量妖仙那个老家伙分出胜负?我看没个两天分不出个生死,玄黄无心,你就别在这儿胡说了,赶紧把妖皇秘典拿出来,给我们兄弟三个看了完事,这么多废话干吗。”
灰发男子身后,一个体型高大魁梧直追裂血熊王的青发大汉盘膝而坐,他声音如同闷鼓重锤,嗓门一下子盖过了之前说话的几人,一只大象般的鼻子拉出老长,不断的打着响鼻,嘴里则咬着一只不知什么动物的大腿,啧啧有声。
“老三,你可别胡说,刹那妖皇也是你能轻易评价的?食物都堵不上你的嘴。”离大汉不远处的半空之上,有着一个背生黑色羽翼的瘦长孩子,身量极高却也极瘦,一双细长的眼睛开阖之间屡屡有电光迸射,他训斥完长鼻大汉后却又对着黄衫男子说道:“玄黄无心,你看这家伙这么能废话,我看你不如早些把妖皇秘典给拿出来,让我三兄弟一看,早点走人这不更好?”
玄黄无心脸色一沉,这三大散人皆是妖法高明之辈,即便是妖皇也对其极为重视,一时之间也不大好处理。
他正费心思虑,坐在右排第三位置一个满头金发的威严老者忽然重重的一哼:“鲲鹏,这里是妖皇正殿,哪里容得你胡言乱语,莫说妖皇不在,即便是在此,你也要有个尊卑之分。”
吴哲顺着声音望去,这个老者一头金发,额头上有个黑色斑纹的‘王’字,极有气势。
那立在半空背生双翼的汉子双目一紧,目芒如同电光般射向老者,沉声说道:“尾火老儿,你怕是一百年前被老子揍的不够惨,今日又想来找教训了不是?”
老者猛的昂然站起,手指对方怒声喝道:“混账东西,老夫乃堂堂八大妖侯之一,岂会怕你,像你这样的黄口小儿,当初若非乘老夫重伤之际偷袭,又怎会是我一合之敌。”
他话音刚落,对面的虚日摩诃却语出森然的说道:“黄口小儿?尾火黑纹,你不是连本侯也一并骂了吧,也罢,你这人向来言不由衷,最爱表面一套,暗地里又是一套,实在不是个东西。”
尾火黑纹心中一惊,这才想起之前自己说的话触犯了对面的虚日族长的禁忌,当年他正是杀了虚日摩诃的父亲才身受重伤,因此被鲲鹏偷袭,夺去了‘青光纵’的残本,后者修习此书经年,名扬九幽,他却和虚日一族结下了极深的仇怨,从此两族互相厮杀,百年不断。
但他好歹也是一族妖王,岂能此时弱了气势,沉声喝问道:“虚日摩诃,你说谁不是个东西?”
虚日摩诃却冷然回道:“我就说你不是个东西!”
老者顿时大怒,手中的拳头捏的噼啪作响,顿时就要发作,远在高台之上的玄黄无心一看二人就要动手,生怕这局面乱起来无法控制,正待相劝,此时只听见正门忽然一阵大响,一个身穿红袍的男子走了进来。
他气宇宣扬,目色如刀,扫过在场众人一圈之后,才朗声说道:“妖皇驾临,尔等还不躬身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