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慕清婉听了微微一怔,心就像被丢进了水里一样,缓缓的往下沉。
她没想到这样的日子居然这么快就来了。
“婉。”夏侯冽看着她的脸色一下子白了,忙低声唤道,声音里的无奈和惶急显而易见。
她忍着眼泪推了推他:“你快去吧,别让她们起了疑心。”
夏侯冽心疼她的隐忍,可是也只得无可奈何地起身,“我去看看就回来,你要是困就先睡吧。”
慕清婉攥紧了手中的盒子,感到上面凸起的纹路扣进了她掌心的肉,一股微微的痛意传来,让她清醒了不少,她尽量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知道了,快去吧。”
夏侯冽定定地看了她一眼,叹息一声,只得离去。
慕清婉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眼泪这才流了下来,她低头盯着盒子上面的交颈鸳鸯,一阵阵酸涩涌上心头。
不过很快,她就抹干了眼泪,她要对自己的男人,对他们的未来有信心,这样的状态只是暂时的。
口有点渴,她起身去倒水,走了两步忽然觉得有一股热流涌了出来,她心知不妙,忙跑到更衣房一看,果然是大姨妈来了。
以前她吃了太多的避孕汤药,虽然自己医术很好,配的药方子也是极好的,但是总归还是对身体有些影响,她的经|期也不如从前规律了,而且每次来都疼得要命。
小腹上传来一阵阵隐隐的痛,她咬牙忍着处理了一下,吩咐芍药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喝下去,躺回床上,心里却仍是觉得憋闷得难受。
她忍住不去想夏侯冽和云萝相处的情形,心烦意乱地在宽大的龙床上翻滚着,明明觉得很累,却怎么也睡不着,身子一阵阵的发凉,小腹上传来的痛意让她不自觉地蜷缩着,没过多久,额头上便沁出了冷汗来。
楚云绣见她这么早就睡了,心里有些惊疑,过来一瞧,却见被子下的她脸色苍白,浑身冒着冷汗,顿时急了:
“娘娘,您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慕清婉恹恹地睁开眼睛,想了想,仍是撑着坐了起来,吩咐旁边的芍药烧个个汤婆子过来捂住小腹,又开了个方子要她熬了些止痛的汤药,热乎乎地喝下去,这才觉得好受了些。
楚云绣见她不是生病,这才放下心带着芍药出去了。
重新躺回床上,她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脑子里总是回忆起以前她生理期来的时候,夏侯冽那只温暖的大手总是会一直捂在她的小腹上,轻轻地摩挲着减缓她的痛楚。
这样一想,心里不由得更加的烦闷,真是烦透了,没事的时候总爱黏着她,现在一有事了,他就立马去陪别的女人去了。
她愤愤地捶了下床,明知自己这样生气很没有道理,可是却仍是忍不住委屈得只想发火。
估计是生理期的缘故吧。
她闭上眼,尽量静下心来,可是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仍是毫无睡意,她干脆坐起身来拿了本医书开始翻起来。
就这样边坐边等,一直到了半夜,夏侯冽仍旧没有回来,只是遣了李长安回来告诉她:
“皇上说今晚会一直留在云意宫照顾贵妃娘娘,请娘娘自己早些睡。”
慕清婉只觉得小腹处传来的痛楚让她的神经都快麻痹了,她木然地挥退了进来禀报的楚云绣,然后扔了书,呆呆地躺了下来,盯着帐顶出了会儿神,眼前却全是以前夏侯冽和云萝恩爱非常的画面。
晚上没睡好,次日醒得很晚,由于生理期的缘故慕清婉精神也不大好,不过还好肚子没那么疼了。
夏侯冽仍旧没回来,她草草地吃了点东西,去外头看了下自己种的药草,天空云层很厚,干燥舒适,秋高气爽,是难得的好天气。
慕清婉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不再想夏侯冽没有回来的原因,深呼吸一口气,她就将暖暖和懒懒招呼出来,在龙御宫前面的小花园里散起步来。
现在她的身份是龙御宫的小宫女宛如,穿着宫女的衣服,带着那张面具,倒是也不会引人注目,但是她也不敢走远了。
走到一处草地,她有些累了,芍药见她想坐,忙回去拿了张厚垫子铺在地上,她招呼两只玩得正欢的小狗也坐了下来,看着它们在草地上打滚嬉戏,心情这才慢慢舒缓过来。
耳边听着清脆的狗叫声,她眯着眼睛靠着旁边的树沐浴在阳光下,有些昏昏欲睡。
院子里却突然响起了一个尖细的声音:
“贵妃娘娘驾到。”
慕清婉倏地睁开眼来,远远地望过去,果然见一个穿着大红衣裳的熟悉身影在一众宫女太|监的簇拥下款款走了过来。
芍药赶紧扶起了她,她现在毕竟是宫女身份,只得跟着芍药一同前去请安,两只狗自然而来地跟着她走了过去。
夏侯冽可真是帖灵丹妙药,昨晚还传闻说发烧得昏迷过去的云贵妃娘娘此刻却是面色红润,精神奕奕,身子虽然清减了些,脸上的骄纵可是半分没少。
慕清婉扫了她一眼便和龙御宫的其他宫人一起请安,虽然心里愤懑,可是她现在毕竟不能露馅,否则会打乱夏侯冽的所有计划,所以只得忍着,不过幸亏宫女的礼仪只要弯腰福个身就行了,不用和太|监一样要下跪,不然她还真会抓狂。
她这辈子还没跪过别人。
云萝倒是没注意到她,直接丢了句“起来吧”便扶着身边的素娥进了内殿。
楚云绣给她使了个眼色,她正要退到后面去,却陡然被云萝叫住了:。
“这个宫女怎么看着眼生?是新调来的?”
她只得垂头将那天在勤政殿门口说的话重复一遍,然后楚云绣也跟着解释了。
云萝看了她两眼,见她容貌平凡,不像是会狐|媚|惑|主的人,所以也就放了心,在一旁坐了下来。
芍药很快给她端了茶,她徐徐地抿了一口,便开始打量起这个龙御宫来。
其实说起来,尽管进宫这么久,她来这个宫殿的次数少之又少,晚上更是不曾在这里过夜过,应该说,宫里除了从前那个慕清婉,从来没有其他嫔妃在那张龙床上睡过,所以,嫔妃们明里暗里总是在暗暗计较着谁能成为第一个幸运儿。
云家落败让她的地位一落千丈,很多嫔妃虽然明里恭敬,暗地里却忙着对她落井下石,尤其是那个周楚若,更是嚣张得厉害,所以,皇上和那张龙床,已经成为了她们不告而宣的争夺目标。
而昨天,姑姑无疑帮她往这个目标拉近了一步。
她静静地不说话,旁人也不敢打扰她,直到两声清脆的狗叫声传进耳里,她才回过神来,循声望去,两只雪白可爱的小狗正窝在慕清婉脚边,时而蹭蹭她的裙角,时而相互打闹,模样甚是亲昵。
她记得这两只狗是皇上表哥十分宝贝的东西,怎么会和这个新来的宫女这么熟稔?
她狐疑地望了慕清婉一眼,淡淡地指着她吩咐道:
“你,把那只小狗抱过来给本宫瞧瞧。”
慕清婉当惯了主子,从来没被人这么使唤过,因而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抱起懒懒往云萝那边走,看着她那灼灼发亮的眼神,心里却直打鼓。
难道她看出什么蛛丝马迹了?
云萝接过小狗,逗弄了一下,可是懒懒却根本不买她的账,呜呜地挣扎着就要下去,听到自己的媳妇叫得可怜,暖暖一下子也急了,飞快地窜了过来就咬住了云萝的裙摆,慕清婉想起从前如雪的下场,心一下子悬了起来,赶紧蹲下身去呵斥暖暖,暖暖一见是她,纵然仍然焦急,也只得听话地停下抓挠云萝的动作。
“你一个新来的宫女,怎么会和这两只狗如此熟稔?”
云萝见暖暖如此听慕清婉的话,不由得更加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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