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原来他只不过是在敷衍她而已!
不,应该说,那天他连敷衍都没有,因为他根本没有明确地答应她,只是转移了话题,她怎么会傻到以为那样就是他答应了?!
她握着那张纸的手颤抖得厉害,她突然一咬牙,两只手一下子扯住了纸张的两端,只要一用力,便会碎成两半。
可是陡然一想,撕掉了这一张又怎么样呢?如果夏侯冽硬是要降罪于恒之,大可以再写一张。
她的牙咬得紧紧的,到了最后,她终于还是没有撕,而是折起来紧紧地握在手中,尖尖的指甲抠进了手掌心的嫩肉里她都毫无所觉。
夏侯冽匆匆赶回来的时候,慕清婉只是呆呆地坐在床上,两只手臂抱着膝盖,下巴抵着双膝,眼神呆滞地望着门口。
就连他走进来,她的眼睛都没眨一下。
看到她这幅样子,夏侯冽下意识地就往书桌上看去,果然,上面的东西已经不见了。
刚才接到了冷寂的飞鸽传书,他本来想马上就回过去,可是恰巧这时冷肃来了,说是有急事禀报,他便走了出去。
谈到一半,才发觉桌上的纸还没有收起来。他从来没这么大意过,一想到那张纸上的内容,一想到慕清婉就睡在那个房间里,而且随时都会醒来,他的心就陡地升起一股不祥之感。
匆匆赶了回来,却看到了她这幅模样,脸色苍白,就那么低垂着头坐在那里,让他感觉不到半点生气。
无疑,那张纸上的内容她绝对看到了!
他的心慌了慌,可是很快,全身便窜起一股足以令人麻痹的痛意。
现在她这幅模样,是为了那个叫做赫连恒之的男人!
这么一想,夏侯冽只觉得血气不断翻腾上涌,那劲儿拉扯着他,他竭力咬牙忍住才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恶劣,却冷冽逼人:
“把纸条给我!”
他的声音在静谧的房间里响起,她这才恢复了知觉,怔怔然地抬起头看看着他,紧紧地盯着,直到眼睛都酸了,她才摊开了手掌心。。
那上面薄薄的纸张已经被她掌心里流出来的血染成了血红色,那抹血红落在夏侯冽的眼睛里,迅速在瞳仁里蔓延开来。
很快,便将他的双眸染得赤红。
她却毫无所觉地盯着自己摊开的掌心,仿佛那猩红的血液并不是从她自个儿身上流出来的,就那么呆呆地望着那张鲜红色的纸。
他的理智顿时全部溃散,一下子发狠地抓住了她的手,大手手指正好掐在她的痛处,她这才像是突然有了感觉,脸色一下子痛白了,手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却没有挣脱出来。
她倏地抬头望着他,他以为她要呼痛,要他放开她,可是从她嘴里说出口的,却是这么一句:
“你不是答应我要放了赫连恒之吗?”
她的声音很轻,很虚弱,只是话音里那股子怨怪和不信任却是那样的清晰,如一把锋利的刀,一下子捅进了夏侯冽的心窝子里。
她这幅模样看着他,这样的眼神,仿佛他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仿佛她被他骗得一无所有,仿佛之前所有的甜蜜与恩爱,全是水中月,镜中花,一场虚幻而已。
看着她冷冰冰的模样,如寒冰般的眼神,夏侯冽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喉头像是卡了根刺一样,突然说不出半句话来回答她。
双手在身侧握得死紧,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着,那股子剜心般的难受让他完全无法思考。
赫连恒之,还是赫连恒之!
他闭上眼睛竭力克制住汹涌的情绪,许久许久,才开口道:
“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你。”
简短的一句话,让她的心防彻底轰然崩塌。
是啊,他说的的确没错,他是从来没有答应过她,一切都只是她自以为是地那么以为而已。
那只是她的想象,只是想象而已!
见他转身就要走,她一下子反应过来,赶紧抓住了他的手臂,抓得那么紧,仿佛溺水之人紧紧地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用力,那股子痛意从她抓着的地方一下子流窜到四肢百骸,痛得夏侯冽只觉得自己身上所有的血管都要爆裂了。
“冽……放过他吧……求你放过他吧……我求求你了……冽……”
她的声音嘶哑,眼泪大颗大颗地从苍白的脸上滚落下来,直直地摔在他的手臂上,咸咸的泪珠子一下子渗进了她抓出来的伤口中,顿时麻木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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