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真的太累了,慕清婉睡了很久很久,晚上勉强爬起来吃了点东西,又回到梦乡,小时候的幸福,父皇母后的宠爱,恒之哥哥的温柔,墨歌碧影她们的姐妹之情,夏侯冽的残忍,夏侯冽的好,交错在她梦境里出现。
在她梦到赫连恒之和碧影时,甜蜜只是短暂而过,他们的面容很快变得狰狞,恶狠狠地盯着她,扬言要将她推入地狱。
梦境如冰凉的海水一样将她整个人淹没,森冷的感觉一点一滴地侵入骨髓,她难受得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难受。
从无尽的梦魇中醒来时,天地之间已经洒满了阳光,她的心头却益发阴翳。
她以为那两个伤她至深的人她可以忘怀,可是,原来她并没有那么坚强,那些逝去的美好仍旧牢牢地扎根在她心底,赫连恒之曾经对她的好,碧影曾经对她的忠诚,都将成为侵入她骨髓的记忆。
直至今日,她都无法狠下心来要去对付他们。
她缓缓地爬了起来,穿好衣服正要去开门,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她心头一紧,马上打开门,看到冷寂站在外面,“发生了何事?”
冷寂扬了扬手中的信,“这是刚刚从西楚皇宫送出来的,来人看穿着应该是大内侍卫,说请我务必将这封信交给你……”
慕清婉连忙接了过来,在看到上面熟悉的笔迹时,眉心一跳,莫非是父皇母后出了什么事?
忧心如焚之间,双手早已用最快的速度撕开了信封,信纸上面隽秀的蝇头小楷一个字一个字撞入眼帘,看着上面的内容,她的眼睛越睁越大,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褪尽。
冷寂在旁边看得蹙眉,见她的双手无力地垂了下来,忙问道:
“婉主儿,是谁来的信?写了些什么?”
慕清婉并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将信递给他。
冷寂一看完,脸色变得异常凝重,脱口而出道:
“婉主儿,你不会真信了吧?主子绝对没有想独吞西楚,他为了你连江山都可以不要,又怎么会找这样的借口打西楚的主意呢?你……”
不等他说完,慕清婉便伸手打断了他的话,淡淡地道:“我并没有怀疑冽……”
“那你怎么……”他看着她苍白的脸色。
慕清婉抿了抿唇道:“你知道这是谁给我写的信吗?”。
冷寂摇了摇头。
“是我母后的笔迹,看得出是她亲笔所写,不是别人仿冒的。”
冷寂凝眉想了想,道:
“咱们来西楚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就连主子都瞒着,西楚后怎么知道你已经来了这里?而且还知道咱们下榻的客栈……”
“问题就出在这里。”慕清婉又拿过信看了看,确定是闵皇后所写,秀眉越发蹙紧,“我担心这封信是母后在别人的胁迫之下写的……意在挑拨离间,让西楚和北燕发生嫌隙……”
听到这里,冷寂有些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慕清婉忙催促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其实……其实西楚王和您的哥哥并不相信主子,还派了人来监视主子的一举一动,明面上他们是合作关系,但是西楚对北燕一直存着很大的戒心,之前大哥劝主子给您来信让您去向西楚王他们说和,但是主子怕让你担心,所以没让你知晓……”
“有这等事?”慕清婉瞠目结舌,仔细一想,也对。
因为夏侯冽当年以武力相逼强娶她的事,父皇一直耿耿于怀。
太子哥哥就不用说了,从小就跟夏侯冽互相不待见,如今,赫连恒之和慕容琛联军压境,本不关北燕的事,可是夏侯冽却带了这么多兵马来助西楚,难免让人怀疑是不是想借此机会等两败俱伤之际坐收渔翁之利。
“如此说来,情况就更加复杂了。”慕清婉走到窗前远眺远处的皇宫,又看了看手中的信,“冷寂,你快安排一下,我要马上进宫……”
“现在局势未明,婉主儿,咱们还是先等一等吧……”
毕竟战争不是儿戏,稍一不慎,就有丧命之忧,况且现在她还怀了身孕。
“不能再等了!母后之所以会写这封信,有两种可能:第一是受人胁迫,不得已而为之,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母后现在肯定处在危险之中;第二是受人蒙蔽,误会夏侯冽当真想要独吞西楚,如果是这样的话,她一定会跟父皇和哥哥说,到时候北燕和西楚的联盟就会瓦解,一旦他们不能合作,不管是北燕还是西楚,恐怕都有极大的危险……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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