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易三人满是酒气,被苏本华的劲气一击,顺势歪七倒八地倒在地上。那胖子韩非居然枕着冰凉的地面,胡乱地敞开衣襟,以为自个躺在温暖的大床上打起呼噜来。
耳根终于清静,苏本华拿着半壶的女儿红,悠然自得地继续喝了几口,这才看了一眼静静坐在篝火边的李咏,然后利落地站起身来,扔下手中的酒壶,转身要走。
一阵晚风带着法术的无形之力,将酒壶稳稳地落倒在篝火边。壶中的残酒随之流淌进柴火,立时火焰一旺,烈烈燃烧,好似李咏此刻的心境。
见他冷淡的要走,李咏不觉握住身边的佩剑,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刚才还觉得萧易他们喧闹聒耳,如今寂静无声,能听见火焰的清晰燃烧,却令李咏觉得拘束不安。
李咏抬头,刚寻思着应当如何开口,便听见一个冷冷淡淡的声音,从前方传音而来。
“照顾好韩非他们,我去那边走走,不用跟着过来。”苏本华没有回头,其实他一直很清楚,这一夜里李咏一直在偷偷地打量自己。那双澄澈犹豫的眼睛,时常会定定的注视自己。那感觉,就好像是当年失忆的自己,自己也是如此怯怯的偷窥白启。
看着阴沉沉的夜空,晚风凌冽,吹动着滚滚的乌云,那寥落的星辰都在此刻消失不见,李咏不由担心:“师叔祖!天这么黑,夜又这么冷,你要去哪里?”
“我就在附近,你不用跟来。”苏本华没有放慢脚步,话语不冷不热,没有缓转的余地。
听出对方话里的冷淡,李咏怔住,感到一丝无法抑制的委屈。他不懂苏本华的意思。
“对待萧易他们,他能够放下身份,把酒谈笑,亲近随便,可面对自己,自己能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冷淡,莫名的生疏。”李咏想不明白,抱起双腿,坐在燃烧的篝火边,望着寒冷的黑夜,聆听着缓缓的水流声。在昏昏暗暗的河畔,依稀能窥见那抹远处的身影,如墨的黑衣早已融入寒夜之中,唯有那金色的头发,即使再黑暗的地方,仍能看见一层朦胧的淡淡光芒。
光线实在太暗,因为李咏,自己又不愿意留在那里。
心里惦记着白启就要回来,也就四天的功夫,苏本华心甘情愿的在夜色中摸索着一块块河水里的石头。
他动用了魔法戒指,运用水系魔法将两棵拦腰斩断的杨树吸尽树中的水分,如同凋零的兰花,这两个树桩转眼干枯得似在风沙烈日下长期烘烤裂皮一般,经过两个燃烧的火球,立时成为夜色中明亮的火把。
迎着明明灭灭的火光,苏本华脱了鞋,卷起衣袖,裤袖,搓了搓手,尝试着走进水势舒缓的玉河中。
河水是从峰岭间的积雪融化,从山谷深处流淌而出,意外的是,没有预想中的冰寒,好似初春的河水温度。
苏本华踩着水中的石头,摸索着,将一块又一块埋没在水中的褐色石头搬了起来,然后运用金元决,迎着树桩的火光,切割开石料的一角。
他找了一块又一块,如同赌石之人,终于从十几块布满青苔淤泥的乱石中翻出了一块传说中的玉料。
切开里面,露出一片渗透出点点黄斑的白色玉石。
此时,苏本华的手又湿又脏,身为魔法师的他几乎从未做过这样的粗活,现在却神采奕奕,看着这块玉料剑眉飞扬。
“这块玉料好像不行啊?”苏本华看不上眼,摇了摇头,将其扔在一旁,又继续寻找。
夜色越来越深,寒风如刀,吹得树桩的火把摇曳晃动。
不知何时,天空飘起纷纷扬扬的雪花,森寒着寂静的山谷。
李咏一直未睡,当他收拾好醉酒的萧易三人,便一直静坐在篝火边,望着那抹若隐若现的身影。
直到此刻,他仍然不明白自己的心思,说是在意那人,可他是自己的师叔祖,而且自己与他也不过两面之缘,彼此说过的话甚至抵不过萧易他们。
但为什么自己会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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