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惧,多了几分好奇,问道:“你真是那头青牛吗?”
青牛道人点头笑道:“得五行道果,方知化形变化。乔家郎你既然看贯我那原胎,我还是现那畜胎吧。”
青牛道人又是一变,重还了那头青牛身。
乔七看的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回过神,不由感慨道:“常听老一辈人说这世间有灵物妖鬼,仙佛神灵,我从前还不信,因为从未见过。哪想这邻居家的耕牛,便是这样一头得道灵物。”
一声感叹,又对师子玄道:“道长,你是否就是那世人所传的仙人?”
师子玄笑道:“我哪算是仙人,不过是一个凡夫俗子,于世间修行罢了。”
“道长于我心中,便是仙人了。”乔七赞了一声,想了想,又对师子玄说道:“道长,今天那泼皮刘二带人来这里捣乱。是两个衙门的官差和云来观的一个道人,虽然不知为何被吓跑,只怕日后还会来找麻烦啊。”
乔七此时还心有余悸,若师子玄未归,与柳朴直一同死了,只怕他现在已经被拿人入狱,成了替罪羊,早晚要去菜市口受那一刀。
师子玄笑道:“奸邪巨恶,早有果报。一刀斩乱麻,固然痛快,却难斩草除根。且让他们再蹦跶些时日。时机一到,再将他们一锅端了。
乔七一听,才稍微安下心来。又听师子玄道:“乔家郎,柳书生大概还有半日的时间,就会醒来。请你先把他送回家,好好照看。我还有些事要处理,日落时候便回去。”
乔七连忙点头道:“好。我这就送柳书生回去。”
乔七进了木屋,小心翼翼将柳书生抱起,入手一阵温暖,隐隐能听到柳书生的呼吸声,的确是活了过来。
“道长果真是在世仙人。连死人都救得回来。”
乔七心理暗暗赞叹了一声。
出了去,就听师子玄对青牛说道:“道友,家中还请你多照看一二。”
青牛点点头,也不多言,走过去,让乔七坐上背来,便下了山去。
目送他们离去,师子玄这才去看过孙怀和张肃两人。
只见这两人,早已精疲力尽,瘫倒在地,四目无神,却依旧在妄境之中,难以自拔。
师子玄自言自语道:“我虽欲行杀,砍,化之道,让你们早归虚空,自承罪业,好过再来害人。可惜上天有好生之德,师父也教我莫要杀生。那般一刀痛快了事,也的确便宜你们了。不让你们知道何为自作自受,怎知被你们所害之人的痛苦?”
师子玄手一挥,施法解了两人的妄境。
张肃和孙怀同时清醒,只觉头疼欲裂,浑身酸痛,似大病了一场。两人睁开眼睛,同时大呼了一声:“我死了吗?”
起了身,都见到彼此狼狈相,不由面面相觑。
这时,就听一人说道:“人未死,心却坏了。若不再行善道,他日魂归虚空,一入心中地狱,恐无归期。”
两人心中猛的一跳,寻声看去,就见一个道人,负手而立,背对两人,不知做何玄虚。
“你是谁?故弄玄虚!”
张肃色厉内荏,回想刚才的恐怖景象,心里一阵发毛。
师子玄转过身,作揖道:“贫道见过两位居士。”
孙怀震惊道:“是你!那个测字的道人!”
师子玄笑道:“怎不是我?”
孙怀又惊又怕,颤着声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我是见鬼了吗?”
师子玄笑道:“哪里有鬼?就算有鬼,也是你们心中鬼!”
一指两人,笑的前仰后合:“这里,可不正有两只鬼!”
两人闻言,又惊又怕,又羞又怒,却是一种在光天化日之下,把自己心里最后一点阴暗全部揭开来的恐惧。
正羞怒时,便听眼前这道人悠悠唱道:
世人呐,
休任那妄念胡思做成真。
休为那单相思苦恋无缘做恨嗔。
休弃那家中母远行天涯思伤神。
休因那侥幸心使钱为佛塑金身。
休把那道德经作柴火化灰成尘。
自去那红尘世了怨消仇报善恩。
且日行一善,
去做那逍遥快活人。
歌声渺渺,人已无踪。
张肃和孙怀从歌声之中清醒,遍寻那道人已是不见。
“老大,此人到底是人还是鬼?”孙怀已然被吓破了胆,两腿发软,舌头打颤。
那张肃倒是迷茫了一阵,但很快收敛心神,恶从心起道:“只要来了这人间,管他是人还是鬼!只要惹了我,都叫他有来无回!”
此人心念一转,就生了无数恶毒计策,一把拉起张怀,恨声道:“我们回去,去找刘县丞。我不信在这清河县,还能有人斗得过官府!”
两人执迷不悟,却是自寻了黄泉大道。
神惶惶,意惮惮,真个仓惶如狗,向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