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以不放心家里为借口回去看看的就是韶志。
中途离岗这类事情他做得多了,说出来的时候完全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心中担心,真情流露的急切也比以前的偷懒多了几分可信程度,进一步引发了离散人员的离散速度,都有人带头了,法不责众,扯呼!赶紧!
看到铁将军锁门的时候韶志真的急了。门什么时候才被锁着啊,自然是家里头人不在的时候,这时候若是不在,还真保不定是在外头的哪条街上呐!
正调头想要去找的时候,就见到天香扶着一个妇人过来,韶韵跟在她身边,脸色有几分惊恐,头发有些毛茸茸的,好像才被揉了一番一样。
“哎呦,我这是得罪了哪颗霉星啊!买东西都能够遇到这样的事… …”一瘸一拐的妇人正是杨氏,她踢踏着鞋子走路,两只鞋子明显是不一样的,行走时长裙摆动,露出来的鞋尖颜色不一。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你们碰到那些人了?”
韶志迎上前来,一见到韶志,杨氏脸上故做的五分疼痛难忍略略收敛了两分,身子也正了正,不再整个人往天香身上倚靠了。
“没什么事,就是被人挤到了。”天香微微笑了一下,因为韶志的关心,心里头暖洋洋的,笑容中也多了一抹温柔和悦。
杨氏也在,天香还扶着杨氏,韶志也不好挨得太近了,杨氏看出来了,摆摆手道:“行了,我这就几步路了,自己也能到家,不用你扶着了,你们先回去吧!”
“不差这么几步,我扶你到门口吧!”天香没有松手,转过头来对韶志道。“你带着韵儿先回去吧,乱了那么一阵子,韵儿可是吓坏了。”
叫了一声“爹爹”没有得到回应的韶韵这才进入韶志的视线,见到人都没事,心急的情绪褪去,韶志也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天香乐意送杨氏回家,他也不管了,就那么两步路还能出事不成?应了一声,拉着韵儿往回走。
“你倒是好运。”
自家门口。杨氏忍不住对天香说了这么一句。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她。看那情形,韶志怕是一听到消息就过来看她了吧!这说明男人把她记挂在了心里,女人一辈子求个什么呢?幸福美满的家?体贴爱护的丈夫?乖巧听话的儿子?能得其一就是幸运,三者皆有那就太令人嫉妒了。
以前的李氏。正经的正室,都不见韶志有过这样的关心,她,一个烟雨楼出来的,竟然能够被这样惦记着,还真是有本事呐!
艳羡的表情很快多了一抹鄙夷,争不过妓女的正室大约都可以这样安慰自己,她们没有那些下流手段,所以争不过是正常的。而这样的安慰下有多少是不心酸的,那就是各人知各人的了。
眼中浮现几分落寞,她家那个,都多久没着家了?说是在外头做生意赚大钱,谁知道是不是赚了大钱养了妓女。又或者干脆置了一个外室,来个两头大?
每每想到这里,唯一能够让杨氏产生安慰的就是家中老太太还在,于是自己这个正室的位置是能够确定的,外头若是真的有了,那也是个小妾,比不得她是个大。
褪去一丝脆弱捉紧了女儿的手,够了,她有女有子,这就够了… …
好运?天香笑容一顿,她是觉得自己这样的人能够从良,能够挑了得了一个男人关爱就很幸运了吧!
“杨姐姐回家要多休息,虽是扭着了不甚严重,但也要小心些。”
叮嘱一句,看着她家大女儿脸上毫不掩饰的不喜神情,心里有些不舒服,脸上却笑得温和,这是她久经考验的表情,即便是在最恶劣的时候也能够笑得温和好看。
十二三的姑娘,跟她计较个什么呢?自己十二三的时候不也是这般非黑即白的吗?
“嗯。”因想及自身,情绪低落,杨氏应了一声,没有多言。
天香知道自己的身份并不是很受欢迎,并没有要求进去,见到杨氏的女儿扶住了她便松了手,不等别人家的大门在眼前关上,自己就先转了身。
门开着,韶志坐在院子里,正揉着韶韵的头发,韶韵坐在他的膝头,一副小女儿的模样拉着他的胳膊轻声说着什么,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来,天真纯美,一副不解世事的无忧。
天香恍惚了一下,那天的话,真的是她说出来的吗?
“香姨。”看到天香,韶韵先招呼了一声,脸上未及收敛的浅笑好像是对她绽放的一般,含笑脱口的招呼竟像是与她的关系很好。
“王家的怎么了?你们是不是碰到那些凶徒了?”
这样的问题在以前的时候,韶志都是问韶韵的,家里头就两个人,即便其中一个还是小孩子他也把她当个能够说话的看待了,而现在,韶韵上赶着说了好些撒娇的话,末了也只换来轻描淡写的哄哄之言,一句不提其他。
察觉到这细微的变化,韶韵脸色微变,转瞬又恢复平静,不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情况了,但解决的方法她还是没有想到。
“什么凶徒?”天香愣了。
韶志也愣了,“你们那样,王家的受的伤,不是因为碰到凶徒了?”
“杨姐姐的伤是被人撞的,正巧了,我们才从一个铺子里出来,前头就有人撞过来,也没看清是谁,没头没脑地被撞到了店铺里,杨姐姐被门槛拌了一下,摔了一跤扭了脚,我就在旁边拉了她一把… …这几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有人挤来挤去的,这次幸好没出事儿,上次听说不是还踩伤人了吗?”
天香说着问:“你这么着急回来,可是出了什么事了?”
韶志正等着人问呐,他是个憋不住话的,一问就说了,“别提了,这回的事可真是邪乎,光天化日的,竟然有人敢拿着弩箭当街射人!”
弩箭都是军中用的,普通的猎户拿个弓箭就了不得了。带着机关的弩箭是没有外卖的。
这种属于军事机密的东西按理说不应该流出在外,猛地出现了,还是那般明目张胆地当街射人,实在有些让人意外。
在衙门门口留下箭羽,这种情况说是挑衅都是轻了,分明就是藐视官府,偏偏他们这些捕快那会儿都跟缩头乌龟一样,谁也不敢冒头。
韶志也是其中的一员,这会儿回忆起来未免觉得丢脸,口气也就更添几分气愤。“这些人怎么搞的。这都快要过年了。还不安生点儿,闹出这种事来,那个穆少爷看着也是个身份不低的,若是死了。还不知道怎么了呐!”
因为在烟雨楼争风闹事一出,韶志认识了何书,单方面记了仇,那日过后没多久“穆少爷”就带着那个叫做“何书”的小厮到了县衙听他们说琉璃山庄的事情。
韶志一向爱记仇,又因为“穆少爷”的外貌太好认了,适才在县衙那里,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位“穆少爷”,不过直等到张捕头叫出来前,他都没有上前搭话的意思。
不用想也知道“穆少爷”必然是有权势的。不然上次也不可能问他们话,但这个权势,韶志却是因为何书的缘故不愿意巴结,眼下说起来还莫名有股怨气,上次。就是那人包了天香吧!
活该他被人当街射杀,可惜,怎么没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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