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为了十块钱你去人家门口开骂,你是啥身份啊,你知道么?完了,要是方伯伯叔叔知道了非要扒了我的皮!”
方景拿出那十元钱,在周凯眼前摇了摇:“烟钱!”
周凯:“……”
周凯去买烟,范杰安排好了范国起,出了病房就见人没了,十块钱也没了!他就知道那两小子没安好心,穿的那么体面为了十块钱骗他们家,果然是个丧门星。
方景:“你找我?”
范杰吓了一跳:“你走路没声啊!跟个鬼似的。”
方景:“……”这是在夸他还是夸他呢?
范杰想了想,掏出些毛票塞到方景手里:“你没钱吧,算是我谢谢你把我叔给劝回来了。那事算了吧。”
方景看了看手里的毛票,最大的面值也就两元,一张张软软的,边角都被人捋平了,整整齐齐的。他将钱塞进范杰的手里,握着人家的手,半天没松开。
方景:“我答应过的事就会做。”
范杰:“你这么体面地人,跑去骂街?算了吧,你也就骗骗我叔。我叔也就是气急了,等明天他转过来不会怨你,你不是没车费吗?大过年的家里人不担心?”
方景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深邃,笑了笑,“我还想赚点钱买土特产呢。”
“饭饭!饭饭,和谁说话呢?”
方景松开了手走进去:“叔,是我呢。”
范国起看着方景也明白过来了,不由老脸绯红,“那,请坐,请坐,刚才……”
方景:“叔,您不雇我了么?我和周凯两个出来玩,半路上被扒了钱包,身无分文,您就雇我们两天行么?”
范国起摇了摇头:“你们看着就是个斯文人,是念书的吧,你……莫不是范强的同学?”
方景:“叔您真有眼力,周凯是范强的同学,我和周凯是发小……就是好兄弟。”
范国起:“大学生,文化人,哪能做那种事!不成不成,那十块钱我也不要了……”
方景:“叔,您要真不雇我们,今晚上我们连睡得地方都没了,大学生也要吃饭睡觉,再说我可不是去骂街,您雇我们,不吃亏。我们能跟人讲理啊,咱不和他们对骂撒泼,咱们是文化人不是,您放心,绝对不会让您为难。”
范国起看着方景,这小青年看上去也就二十左右,英挺的眉毛,上挑的桃花眼,看着真是一表人才。
范杰见了就知道叔叔被这人蒙了!方景那是口若莲花,张口就没实话的主,三句两句就把人给绕进去了,前世他就领教过,他这一辈子都没离开过范家湾的叔,哪里是方景的对手。
范杰:“叔,他们是同学呢,您让人家去做这事不好,以后在学校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方景瞪眼,小子断我财路,让我们今晚上去喝西北风睡马路不成?
范杰缩脖,恶势力太凶残!尼玛骗吃骗喝还要骗啥啊!
方景:“这样吧,叔,您先把具体情况说清楚了,我帮您出出主意,要是您觉得可以在雇我。您要觉得不好,我和凯子马上就走!”
范国起琢磨了下,家里那点丑事都已经摊开了,他也不怕没面子,只是眼前这小年轻看着一脸诚恳的模样,瞧着也挺可怜的,大过年的两个人在外面,钱包还被偷了,索性就当做善事,而且他真想找个人问问该怎么办才好。
范国起现在也冷静了下来,说话条理清楚,一股脑地给倒了出来。
范杰听的是手脚冰冷,脸色发白。
范国起和范胜利不是亲兄弟,也不是家里仅有的孩子。
范国起的父母生下过不少孩子,范国起是最小的一个,他上面还有几个哥哥,其中一个不到三岁就夭折了,除了两个儿子之外无一幸免,全部都早夭,有的甚至胎死腹中。
范国起的母亲长得很漂亮,但来历不明,范国起的父亲是个穷苦人,为人忠厚老实,不知在哪里遇见了母亲,他本就没钱娶媳妇,对方见他为人好跟着他过了日子。
只是生下长子之后母亲就神色忧郁,总担心养不大,果然哪孩子早夭了,她变得有些神神叨叨的,再次怀孕时,硬是去育婴堂抱了一个孩子回来,那就是范胜利,不多久就生下了一个儿子取名范国希。隔了几年,范国起也降生了。
范国起和范国希,他们都是国字辈的,只是范胜利不在其中。日子过得苦,拉扯三个儿子多不容易,但范家夫妻两个,仍旧含辛茹苦的养着三个儿子。
好容易范国希和范胜利都长大成人了,夫妻两个也算有了盼头。那年范国希出门去上工,却是留书离开了家,母亲担忧不已,她没能等到儿子回来,临死前还说着她对不起老范家。
等到国希回家时,范胜利已经结婚生子,范国起那时候很年轻,不懂事只是见哥回来了还带着个侄儿子回家,很是高兴。
范国希没说什么,放下孩子和一个布包第二天就走了,父亲那时身体也不好,强留不住,只当儿子要赶着回去上工,谁知第二天,范国希的身子飘在了门前的小河上。
父亲至此一病不起,小奶娃才出生不久,眼看着上不了户口,勉强用米粥喂养着,那时候李秀珍正怀着孩子,上班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送到医院的时候孩子已经没了。
父亲听了便将两个儿子叫到床前,拿出国希走的时候留下包裹和妻子的陪嫁,说谁抚养这孩子,谁就把东西都拿去了!他给自己的孙子取名范杰,希望他能是有出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