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选择了徒手搬开那些石块,以致于不到盏茶的时间,她本是白皙娇嫩的十根手指已经鲜血淋淋。
幻珥见躺在石块下方的帝浅绝一动不动,心里也是那个着急的呀,伸出手就想帮雪将帝浅绝给拯救出来,可不想她伸手过去,手指就直接穿过石块,根本就碰不到那些石块,她这意识到,自己现在根本就是虚无缥缈的存在,无能为力。
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雪终于将堆在帝浅绝身上的石块给统统地挪开了,她低头看过去,眼泪就啪嗒啪嗒地从眼眶里滴落出来,砸到她鲜血淋淋的手背上,砸出一朵朵破碎的血花。她这一辈子只为两个人哭过,一个是离碎思,一个就是眼前的帝浅绝。
站在雪身旁的幻珥,也正低眸看着躺在地上的帝浅绝,他身上的大红色衣袍已经残缺不堪,露在外面的肌肤没有一寸是完好无损的,布满了各种伤痕,衣袍的颜色也比之前的颜色更为浓烈一些,因为它们已经完全被鲜血所染透。帝浅绝本是束起来的头发此刻也尽数散落下来,有不少发丝都被鲜血黏在衣裳上,显得略微凌乱,他整张脸都贴在地面上,以致于看不清楚他的脸是否受伤……
幻珥就这样呆若木鸡地看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帝浅绝,突然觉得他身上穿的大红色衣袍极为刺眼,心口像是被万箭穿过,留下千万个窟窿,然后一阵寒风呼啸而过,整颗心都在冷颤,鼻尖一阵酸疼,眼睛就湿了,整张脸也跟着湿了,可是她却发不出任何的哭泣声,眼泪也始终没有滴落到下去。
雪浑身发颤地蹲到帝浅绝的身边,然后伸出血淋淋的手指,想要触碰帝浅绝,可是在半途中的时候,却又突然停了下来,悬在半空不敢前进,她在怕,她在怕什么?怕发生她最不想看到的事情,如果帝浅绝也离开她,她想她会比离碎思离开她更为难过吧,但这并不是因为对于雪来说,帝浅绝更为重要,而是她本来就将对离碎思的情感统统地寄托在帝浅绝的身上,如果发生了可怕的事情,那她的世界必定会崩溃。
“主人~”雪始终还是将手收了回来,然后蓦地看见了旁边的面具,这个面具她再也熟悉不过了,就是帝浅绝天天挂在脸上的月牙面具,幻珥也注意到了这个面具,在她记忆里,从认识帝浅绝以来,她似乎就从未见过他没有戴面具的样子。
雪将面具拾起来,然后看着手里的面具发呆,半晌后才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主人,你为何不在她的面前摘下面具呢?或许只有这样,她才能真正地明白你的心。”说这话的时候,雪的表情极为复杂,是在感叹,是在苦笑,也是在惋惜,不管是帝浅绝,还是离碎思,他们对爱情都是那么的执着,认定了,就再也不会更改。
幻珥隐约地觉得雪口中所说的“她”就是自己,可是她不明白雪为何要这么说,什么叫在她的面前摘下面具,她才能真正地明白帝浅绝的心?难道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藏在这张面具之下吗?
就在幻珥猜测之际,雪突然伸出手将帝浅绝从地上给扶起来,帝浅绝没有任何反应,只是软软地依靠在雪的怀里。
“主人,你这样对她,她却一无所知,你这样做,真的值得吗?”雪满是怜爱地伸出手,将黏在帝浅绝脸上的发丝给拨开。雪虽然这样问,但她心里非常清楚帝浅绝的答案——因为是她,所以一切都值得。
而此刻的幻珥却根本就没有将雪的话给听进去了,她眼神呆滞地看着帝浅绝的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张脸曾经无数次地出现她的脑海里,妖孽绝世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斜飞的英挺剑眉,高挺的鼻,削薄轻抿的唇形,最重要的是,他右眼角下方生了一点褐色的泪痣……而生有如此容颜之人的不是别人,正是幻珥打心底将他当成朋友的虹幻国剑术师圣王,空清吟,除了那双眼睛,帝浅绝和空清吟完全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实在是太像了,难怪帝浅绝会整日整日地将面具挂在脸上,原来是因为他和空清吟长得实在是像了,真的是太像了……
太像了!
幻珥开始自我催眠,可是当她看到帝浅绝耳朵上的那枚紫珥时,当她想起雪刚才所说的话时,当她想起空清吟和帝浅绝为她所做的种种时……她再也忍不住了,猛地蹲下身子,将脸埋在两膝之间,痛哭起来。